“有水,没抹布。”
“你去买吧,顺便买点消毒液回来,还有手套。”
在打扫房间这一项上,不得不承认赵瑞怀比专业的家政还要专业,他细致到连沙发雕刻里的缝隙都要用指甲盖扣一遍,迟绪充其量给他跑腿买东西,换盆干净的水。
两个小时后,迟绪家里焕然一新,连太久不使用有些发黄的马桶都被刷的锃亮,这是自父母去世后,家里第一次这么干净。
要不是赵瑞怀实在太累,他能一口气把窗户都擦了。
“歇会,歇一会。”嘴上这么说着,赵瑞怀的视线仍黏在客厅那扇灰蒙蒙的窗户上,就像干干净净的床上放着一袋子垃圾似的碍眼,不把窗户擦透亮了他心里难受。
迟绪递给他一瓶水,怕他累死,好声好气的劝着,“窗户不用擦,反正也影响不到什么。”
赵瑞怀扭过头,震惊的看着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外面的人看见了多不像话。”
“我家四楼。”
“四楼也不行,再说过年本来就要大扫除,等会我擦外面,你擦里面。”
迟绪也震惊了,他家里是那种老式的双层窗户,加上楼层高,连防盗窗都没有
“外面要怎么擦”
“就那么擦,胳膊白长了”
“老板。”
“嗯”
“你上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卫生委员”
赵瑞怀面露得意,“班长,兼卫生委员,流动红旗每周都在我们班。”
“”
赵瑞怀歇了不到半个小时,不顾迟绪劝阻爬起来擦窗户,还嫌迟绪擦的不好,干脆亲力亲为,一直忙活到了天黑,把迟绪家里三十二块玻璃窗,每一块都擦的跟没有玻璃一样,饶是父母在世时,他家窗户也没有这么亮过。
然而对居住环境卫生要求极高的赵瑞怀还是不满意,在外面吃完晚饭后拖着迟绪去了商场,把三间卧室的床上用品全部买了新的,还买了好些新厨具。
他让那久不住人的房子重新有了生气,也让迟绪心底那片荒芜重新长出了稚嫩的绿芽。
全部收拾妥当后,赵瑞怀累极了,不到八点就趴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
迟绪跪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脸。
赵瑞怀的脸保养的就很好,皮肤非常细腻,唯有额头上有青春期留下的两个痘印,不像这样贴近他仔细看很难察觉到。
看着那张睡熟的俊脸,迟绪忽然患得患失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一直留在这样好的赵瑞怀身边。
迟绪爱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爱上一个值得爱的人更幸运。
如果那个人同样爱你,那便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了。
第二天上午,赵瑞怀吃过早饭后便开车返回了京城,临走前还买了些水果烟酒,让迟绪祭拜家人的时候用。
他一走,房子里顿时变得空旷又安静。
家里已经打扫干净了,迟绪无事可做,躺在床上发呆到下午,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给赵瑞怀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
“喂。”
光是听到他的声音迟绪就忍不住弯起眼睛,“你到了吗”
赵瑞怀也在笑,“你这个电话打得巧,我刚到楼下。”
“是不是要吃午饭了”
“找个地方随便吃点,我待会还要回老宅那边,你呢吃饭了吗”
“还没有,不太饿。”
赵瑞怀的声音沉下来,即便隔着二百多公里的距离,迟绪也知道,他皱了眉头,很不开心,“一日三餐要吃的。”
“好,我待会就吃。”
“那就行,来个电话,我先不和你说了,一定吃饭啊。”
“嗯”
挂断电话后,迟绪有些失落,他看向自己卧室里那扇干净到不可思议的窗户,仿佛还能看赵瑞怀缩在窗台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迟绪猛地察觉到,自己在想念赵瑞怀。
从赵瑞怀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