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怀长叹了口气，“不多，不多”
“谢谢老板慷慨解囊。”
“应该的，应该的”
翌日上午，迟绪下火车后直接回了自己租的那间公寓。
程达回家过年了，留下一室凌乱，迟绪进门的时候挺生气的，不过看他似乎没有带外人回来，心里稍稍舒坦一点，他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把客厅收拾干净后，迟绪给程达发了条短讯。
很抱歉，我有交往的对象了，以后不能同你合租，希望你能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住
迟绪的语气相当冷硬，饶是待人热情无比的程达也有些不满，硬邦邦的回复了一个“哦”。
迟绪并不在乎，看完回复的下一秒便点开微信笑眯眯的给赵瑞怀发消息了。
少年时的迟绪是面冷心热，虽然经历了许多苦楚，但对这个世界仍抱有期待，对未来仍充满希望，三十二岁的迟绪则是面热心冷，他习惯性的温柔有礼，举止绅士，不管是把他当兄弟看待的程达，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嘉文，他会笑脸相迎，也会施以援手，可冷漠早就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但凡需要，便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其彻底驱逐出自己的人生。
唯有赵瑞怀是特别的。
“你现在要从机场回来了吗”
“嗯，马上就回去了，你在哪呢”
“在我自己家啊。”
赵大猫立刻不高兴了，“那个程达在吗”
这就是迟绪要让程达离开的理由，他知道赵瑞怀会介意，“他回家过年了，等他回来就会找房子搬出去。”
要么说赵瑞怀是猫，再怎么不开心，顺毛摸一摸，就舒服的呼噜呼噜了，他语气轻快的说，“那你等着我，我直接去找你，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
“情侣之间约会，不都看电影吗”
第一次从赵瑞怀口中听到情侣二字，让迟绪的双颊有些发烫，“好。”
两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对约会的理解全来自外界的一些信息。
比如吃饭，看电影，散步。
迟绪一直觉得这样的约会枯燥又无趣，可当他和赵瑞怀并排坐在电影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约会看电影，为的根本就不是看电影。
“老板”迟绪压低了嗓子，用气音在他耳边说，“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赵瑞怀直视着大屏幕，表情正经到仿佛是在会议室看策划案的t，可手却非常不正经的在迟绪大腿上滑来滑去，像一条鱼，迟绪怎么躲也躲不开，被他摸的心痒痒，牙也痒痒，他往嘴里塞了一小捧爆米花，也伸手去摸赵瑞怀。
立刻被拨开了。
赵瑞怀像看小流氓一样看他，“大庭广众的，你干嘛”
“那你呢”
赵瑞怀真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要怪就怪迟绪今天穿了一条休闲西装裤，行走间总能勾勒出他臀部和大腿内侧柔软的弧线，赵瑞怀觉得他这裤子有点太薄了，想着摸一下，看看他会不会冷，这一摸就撒不开手了。
明明很瘦，身上的肉却这么软乎。
赵瑞怀终于忍不住问，“你多少斤”
“六十公斤，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随便问问，待会我们去游泳吧”
这回想法真的龌龊了，赵瑞怀想知道迟绪身上其他部位是不是也这么软，他还没有好好的感受过。
迟绪侧头看向大屏幕，电影里的情侣正在泳池里接吻，肌肤紧贴，气氛暧昧。
赵瑞怀想一出是一出，可问题是，“我不会游泳。”
“我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带你去没有人的泳池，你不用不好意思。”
赵瑞怀这句话声音有些大了，坐在迟绪旁边的女人偏过头来看，眼神从气愤瞬间变得诡异，仿佛在看两个外星人。
像这样的目光迟绪大学时期早已见怪不怪，可他比较担心赵瑞怀。
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忍受
迟绪低下头，盯着自己腿上那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看。
他想，如果赵瑞怀现在把手收回去了，那一定是害怕了，当年那个惊惶无措的自己所承受的一切，他不想让赵瑞怀感受到一星半点，他或许会在电影结束后刺穿那个女人的眼睛。
赵瑞怀的手忽然抬起来，抬的很高，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两下，把他往自己身边搂，姿态亲昵的在他耳边小声说，“别东张西望的，专心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