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不像徐媛媛总是不经意的炫耀她的家室多好, 在郝博文看来能跟徐媛媛做朋友的, 家里应该差不了。而且他有注意过两人, 每个月都会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 可见俩人在家里也是受重视的。郝博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自从他大伯被开除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连他这次下乡都是被迫的。
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会向往去乡下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来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的天真。他想回城,大伯说了他没办法, 不得已他才把目光转移到知青身上, 而且是家里有权势性格单纯的知青。比如徐媛媛这种,可惜徐媛媛看不上他。
郝博文看了眼徐媛媛, 看到他听见二丫的话居然点头, 心头涌上一股老血,暗骂对方没脑子。他想张嘴说自己跟徐媛媛又没仇为什么要害她, 又怕以二丫的胡搅蛮缠在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只能咬着牙闭嘴不说话。
倒是刘蒙听了郝博文的话问道:“你以前得的也是这种吗?怎么治好的?”刘蒙的疙瘩在脖子后背那块, 她拿过药膏就迫不及待的抹上去了。这药膏也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 只是止痒效果确实不强。
郝博文摇摇头说道:“感觉很像,也是很痒,不过没有现在这么多, 这么严重。当时也开了药,不怎么管用, 我家人带着我去了好几个医院都是这样。也就是过了一个月吧, 它自己就好了。”郝博文没说他那时候还拉肚子, 拉了半个多月,差点把肠子都拉出来。等他好了,又在床上躺着养了一个多月才算是活过来,为了这个他大伯娘跟他家没少闹事。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这样痒上一个月?”徐媛媛也在抹药膏,她昨晚上没注意脸上被抓破了,这会儿又疼又痒,心里一股邪火想往外冒,恨不得跟人干一架发泄发泄。
郝博文推了推眼镜,忍着难受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徐同志不是京师来的吗,为什么不给家里去封信问问呢?说不定那边的医生有办法?”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就想往外走去写信。
刘蒙拉住她说道:“写信太慢了,咱们还是发电报吧。”说完这句,她又凑到徐媛媛耳边轻声嘀咕,“正好趁着这次生病,让家里想法子把咱们带回去。”
现在交通并不发达,哪怕今天徐媛媛家里人收到她的电报,等他们收拾收拾来到这里也需要两三天。这几天她们只能是拿着药膏凑合着,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所以说,这次咱们能送走几个知青了?那其他的知青呢?”柳贝贝听着她二哥带来的消息,忍不住问道。没想到她弄得珍珠粉末无形中帮了徐媛媛一把,让她顺利回了城。
柳有银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能怎么办,继续在咱村待着呗。不过等双抢完,上头会来人给他们做思想教育。不只是咱们村,其他村都有。”为着这几个知青,他今天来来回回跑了大半天,又累又饿。还好早上他妹给他带了一壶水,不然他更难受。想想今天跟他一样来回跑的村长,柳有银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村长为了在领导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基本上领导吩咐的事,他都抢先去做,这跑的比他还多。而且村长去的时候啥也没带,等他们处理好事情,公社也没留他们,连口水也没给他们喝,就这样又走着回来的。
柳老太听了这话明显很失望,柳贝贝还好她上学跟知青打交道的时候不多,老头老太却是一直在村子里的,一个村子住着,总有遇见的时候,他们能高兴才怪。
说着说着,柳有银想起徐媛媛的表现,忍不住说道:“俺今天才知道那个徐同志家里不简单,她家里住在京师的军区大院。你说这样的人家,怎么养出来的孩子,这么,这么二呢?”柳有银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徐媛媛,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词。
柳贝贝听着柳有银的描述,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平时没跟徐媛媛接触过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是她知道,徐媛媛今天的表现多少受灰色珍珠的影响。你以为那珍珠粉只是让人起疙瘩发痒吗?
错,她还会暂时影响人的神经,就像徐媛媛那样,说话不过脑子。当然这个影响力的大小也跟各人的自制力、平日的性格有关系。比如,徐媛媛,她平时就大大咧咧高高在上的,这种人一看就是在家没吃过苦的,她的自制力就差,加上身体不适情绪激动,稍微一影响就可能说出或者做出在别人看来很傻的事。
再比如刘蒙,她平时的话就很少,说话前都是想了一遍又一遍才出口,这样的人哪怕受到影响也有限度。只要她能稳住情绪,这方面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郝博文,因为他之前中过招,这回心里多少有些防备,所以对他的影响也不多。
综上,才会显得徐媛媛脑残。
这些只有柳贝贝自己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只是她以前跟人不合也就是骂骂架、实在气不过就动手打两下,像这样用诡计还是第二次 ,尤其是听她二哥说的徐媛媛当着医生院长说出来的那些话,让人误会她不是个正经姑娘,心里难免发虚。
“老二啊,你去跟村支书说,要是那徐同志的家人来给她迁户口,让支书卡一卡。她骂老头子的事不能这么算了,怎么也得要点赔偿。”原本柳老太想着闺女都替老头子出了气,这事就算了。刚才老二说无意中看到徐媛媛拍电报的地址,还有收信人,她猜测可能是熟人,还有可能是仇人,这才开口。
柳有银抹抹嘴巴,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这才说道:“娘您放心,这事您不说支书也会卡一卡他们的。这要是那么容易松口,以后知青有样学样那还了得。再说了,这事就算支书想痛快,恐怕村长也不会答应。”
说着,柳有银压低声音,“这可是难得收那啥的时候。”贿赂两个字柳有银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村里人求村长办事还知道送点啥呢,更何况是外面来的,村长还不得使劲往下扒。办事收礼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有多有少,村里就没有一个真正干净的,就连他都收过别人蔬菜和鸡蛋。不然,就那点工资,村里人傻啊,都争着想当官。
不过,这时候大家做事还算有分寸,小事通融通融还行,犯法的大事柳有银一概不沾,礼自然也不会收。
柳老头听了儿子的话,皱眉,“老二,别人俺管不着,你可别做的太过火,不然等啥时候事发,俺也保不住你。”柳老头也只水清无鱼的道理,别人都收礼,老二要是不收那不是等着被排挤嘛,因此他只警告他别过火。
柳有银点点头,说道:“这俺知道,俺最多也就是收个蔬菜鸡蛋,别的俺可不沾。就是兰花俺也警告过她,不让她沾这个。”以前没分家家里有柳老太掌控,他不需要操心。现在分家了,就周兰花那人家捧几下就飘的性子,柳有银要是不看着点还真怕出事。
柳老头点点头,“你心里有谱就行。”
柳有银又跟老头老太聊了几句就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