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节度使座下文官按定制有八位:行军司马、节度副使、节度判官、节度支使、节度掌书记、推官、巡官、衙推。
其中行军司马、节度副使、节度判官被称为“上佐官”,由节度使座下有名望有功绩者担任,而节度支使和节度掌书记虽然在官位比不上“上佐官”,却一个掌管钱粮,一个掌管文书,位低而权重,所以也丝毫不逊于前三者。
冯道之前虽然任掾属,但其实掾属并不算真正的官,只是刘守光门下客卿而已。
不过在刘守光自立为卢龙节度使,冯道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他又一直掌管钱粮,而刘仁恭时的支使又被刘守光撵回家了,所以大家心里明白,冯道是默认的下一任支使,甚至连刘守光都曾说过,等打下沧州就给冯道赏个支使干干。
可如今,听元行钦的意思,支使成别人的了?
冯道有一瞬间愣神。
元行钦看冯道不说话,以为冯道难过,直接拍着胸脯抱打不平道:“那小子我一看就不是好人,如今他顶了你的位子,就是和哥们我过不去,你放心,等过两天我就找点事让他出个大丑,没脸再在使君府呆下去!”
“啊?”冯道回过神来。
“我说咱们设计让他出点丑,把他撵出府去!”
“你在说什么呢,哪能因为这点事就去害人家!”冯道听清楚元行钦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他顶了你的位子,这还算小事?”
“这算什么大事,本来支使的位子我就还没坐,如今我又修养了大半年,总得有人管钱粮吧,人家既然出了力,得了支使的位子也是名正言顺。”冯道不在意的说。
虽然刚听到有点小失落,不过想到自己修养这大半年,总不能让整个幽州的钱粮没人管吧,这原因本来就出在自己身上,冯道还做不出迁怒他人之举。
元行钦诧异的看着冯道,“你倒还真是心宽,这样都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本来就是我不在才错过了,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依咱使君素来讨厌文人的性子,要不是真有本事,只怕还入不了他的眼,想来这位新支使也是位才俊,能在府里多位才俊,也是件喜事。”冯道笑着说。
“你倒是想的开,既然你自己都不生气,那可别怪哥们没义气,我还有事,要去忙了。”元行钦摆摆手,牵着马回去了。
冯道送走了元行钦,一反刚才失落,提着行囊兴冲冲的往偏院走。
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新来的支使,是个文人,活的!
偏院
一个二十七八的锦衣青年端坐在文案后,正处理着账簿。
“嘎——吱”
门被推开,冯道提着行囊进来。
“你是?”锦衣青年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
冯道把行囊放到旁边自己的文案上,然后转身对锦衣青年拱手见礼,“冯道、表字可道,见过这位兄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锦衣青年忙起身和冯道见礼,“韩延徽、表字藏明,见过兄台。”
“原来是藏明兄,”冯道看了一眼,感觉两人差不多大,又多问了一句,“不知兄年岁几何?”
“韩某是中二二年(公元882年)生的。”韩延徽回道。
“好巧,冯某也是,想不到你我居然同岁,”冯道有些惊喜,“不如你我各自称表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