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谢元嘉在梅园里转了几圈,向初见他对这些梅花喜欢得紧,便开口道“皇上何不攀折一二,回去做花枝”
谢元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这些花还是放在枝头好看,朕若是折下来,放在瓶中也就只能观赏三两天,有些可惜。”
向初大为感动,皇上竟这般仁爱,连区区梅花都舍不得破坏,可见善良至此。
“无妨,臣听闻民间有那手艺人,能将鲜花做成干花,这样便可长久保存,皇上也能经常瞧见了。”向初认真地回答说。
傅景鸿在一边浑不在意的说“这有何难,皇上若是喜欢看花,臣往后每年都带着过来看,不比什么干花鲜花强”
“真的”谢元嘉眼睛一亮,忙追着求证“皇叔说得可算数”
“自然算数。”傅景鸿暗道自己难道平日里对这孩子很苛刻吗怎么他一听说能带出来玩,就跟被关久了的猫儿一样。
得到保证,谢元嘉立刻就开坏了,对着向初说“向爱卿,干花儿也不必了,朕以后经常能来。”
皇后这时携着秋阳也从山上下来了,手中还举着一枝盛放的红梅,衬着她那张脸蛋更加娇艳,谢元嘉感叹道“皇后真美。”
傅景鸿闻言,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
谢元嘉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凉意,不自在的动了动。
皇后拿着花枝走近,兴奋的说“皇上您看这梅花开得多好臣妾实在喜欢,就折了一枝回来。”
谢元嘉见她玩的高兴,也跟着聊了两句,又转头问秋阳“秋阳此番可有收获”
“臣妹跟着皇嫂一起,很是开心。”
“既然都玩得不错,那就下山去”谢元嘉提议道,秋阳和韩瑶在山上疯玩了一下午早就累了,听说回去自然愿意。
她们都是女孩子,体力跟不上,谢元嘉就让她们坐着轿子先下去,自己陪着傅景鸿和向初,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皇上,臣上次进京述职,未曾去宸王府上拜会,不知王爷近来可安好”向初一边走,一边跟谢元嘉闲聊了起来。
谢元嘉一愣,“三皇兄向爱卿竟和皇兄有交情”
向初闻言,面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羞涩笑意“实不相瞒,臣当年就是宸王殿下举荐,才当上临州巡抚的。”
“哦”谢元嘉突然有点兴趣,“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向初回忆了一下,娓娓道来“几年前,臣那会儿还只是临州下属边城的一个小小县令,宸王殿下一次出游,路过一片荒山之时被群土匪打劫,臣恰好路过,顺手就救了下来,互通了身份后,臣才得知他是王爷。”
“后来,臣就把王爷带到县衙休憩,和王爷志趣相投彻夜长谈,王爷觉着臣是个可造之材,回京后便向先帝请了旨,破例提拔臣到临州上任。”
向初感慨,“起初臣也不想走这后门,但王爷说,君子不避流言,臣若是真能治理好临州,造福的是一方百姓,若是过分拘泥于世俗,岂不是可惜”
“臣觉着有道理,就连夜收拾包袱,独自来临州上任。”向初轻声道,“但是宸王殿下知遇之恩,臣没齿难忘,偶尔得了空,臣便会去京城探视王爷。”
谢元嘉惊讶于向初竟还会武功,又惊讶于他那不食人间烟火对谁都冷淡的三皇兄也能有朋友,“皇兄近来身子不错,你大可放心。”
向初点了点头,“那就好。”
“王爷去年派人护送了一个老嬷嬷过来,说是王妃身边的老人,年迈想归乡,暂时送到臣府上收留,臣帮忙照料得很好。”向初闲话家常就提了一嘴,“王爷真是心善,府里的老人也如此尽心。”
谢元嘉也跟着点头,“皇兄的确心善。”
傅景鸿在另一边听着他俩你来我往的瞎聊,心中微微一动,隐约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他仔细咀嚼了一下向初说的这些话,总觉得哪里不合逻辑。
向初这人古板死脑筋,未必就有什么歪心思,但谢元岚就不好说了。从前他不把一个病秧子放在眼里,但上次对方嘴角那一束阴阳不定的笑,却让他在意了很久阴谋权利场上出来的人,对许多细枝末节的敏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可是向初的话又确实挑不出什么差错,的确就是很普通的家常。
傅景鸿留了个心眼,打算回去后让晴黯好好地查一下谢元岚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