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瑶抿抿唇。
如果说她被占便宜的话,那她也沾了顾息澜的便宜,她咬他的喉结,啃他的下巴。
两个人情投意合,私下里相处,怎可能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可她也没想过结婚前就尝禁果。
她不肯,顾息澜必定不会勉强她。
而且,说不定他连怎么样洞房花烛都不懂……这完全有可能。
杨佩瑶鼓鼓腮帮子,抬眸瞟一眼太太,继续认错,“娘,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给家里丢脸。”
太太见她态度老实,脸色渐缓,“你现在有主见,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杨佩瑶点点头,上前挽住太太胳膊,“娘,您放心,我懂,不会乱来的。”
那双大大的杏仁眼发射出明亮的光芒,而双唇似乎比往常更水嫩艳丽。
太太是过来人,岂会不明白?
重重地叹口气,“你去吧。”
杨佩瑶下楼,正巧杨佩珍也往楼下去,两人在楼梯口撞了个正着。
看着她清爽的t恤短裙,活泼的半丸子头,再对比自己身上的旗袍和大波浪卷发,杨佩珍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两人只差一岁,而且之前不管是成绩还是人缘,她都甩杨佩瑶一条街。
可现在,她却处处被比在了后面。
她因小产在家里休了一个月,再没去上学,也没有人来探望她。
杨佩瑶被学校劝退,同样在家待了一个月,天天有电话找不说,每星期还有人替她补课。
更令她不平的是,校长跟班主任竟然亲自请她回去上课。
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何至于如此?
再有这次定亲,杨佩珍其实有些窃喜的。
在她看来,尽管苏先坤花心了点,但相貌性情都不错,说话也风趣,更重要的是有个极其显赫的背景。
进门少奶奶,不啻于一步登天,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追捧巴结。
杨佩珍嫉妒得眼都红了,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杨佩瑶嫁到苏家去。
对于杨佩瑶的排斥与不乐意,她只觉得是以退为进故作矫情,以便提出更好的条件。
定亲失败,她颇为幸灾乐祸,很想见到杨佩瑶消极沉闷的样子。
没想到杨佩瑶脸上不但没有沮丧,反而充满了朝气,看上去活力十足,尤其是一把小蛮腰和两条大长腿,没有半点赘肉。
而她在家里这半年光吃不动弹,腰腹间已经堆了一坨肉。
杨致重又要太太替她相亲。
太太对她们母女恨之入骨,能相到什么好人家?
不外乎低级军官或者破落户家里,总不可能是苏公子这般显赫的门第。
杨佩珍不甘心。
都是杨致重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这么倒霉,杨佩瑶却那么风光。
她要把杨佩瑶拖到泥潭里,她得不到好处,杨佩瑶也别指望好过。
顾息澜忙活一下午,把预定的事情做完,终于抽空给楚青水打了个电话。
楚青水颇为兴奋地讲了自己的计划。
顾息澜清楚他的性子,楚青水不怕事多,就怕事少,没阻拦,只劝告道:“手脚利索点儿,那人已经是断子绝孙的命,教不教训无关紧要,别牵连进去为好。”
楚青水得意一笑,“哥瞧好就是,谁让他欺负我妹子……对了,几时把他手里的相片偷出来?”
“再等些时候,不急。”
想起杨佩瑶,顾息澜不由微笑,唇角带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她那么软,那么柔,身上带着暖暖的女儿香,依偎在他怀里,由着他予取予求。
可她又是那么大胆,双手紧紧地攀附着他。
就像他无数次梦到的一样。
那种感觉,让他如痴似狂,让他心痒难耐。
顾息澜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默默地平静下心情,开车回家。
顾夫人刚听说昨天的事情,关切地问:“那位苏院长的公子怎么样了,我听说是要跟杨家定亲,是不是瑶瑶?”
“跟瑶瑶没关系,”顾息澜简短地说:“是苏公子的红颜知己太多,得知苏杨两家要结亲,一时气急,带了人到饭店门口哭闹,其中有一个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闹成这样,杨家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就不了了之。”
顾夫人连连摇头,“真是作孽啊,祸害了姑娘又不管,还想着风风光光地娶别人家好姑娘,搁谁身上都得出这一口气。”顿一顿,觑着儿子脸色,“你跟瑶瑶到底怎样了?咱家屋子才刚拾掇一半,要不要接着收拾?”
顾息澜脸色红了红,声音随之变得柔和,“收拾吧,要不就等开秋,天气凉快点,别累着您。”
顾夫人放下心,舒畅地笑,“我只动嘴又不出力,哪能累着?你倒是把瑶瑶带回来看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总得让她住着舒心。”
好家具都是精工出细活,一架床、一门衣柜做上几个月也是常事儿。
他们先做好,到时候从杨家抬过来,也算成杨佩瑶的嫁妆。
既住着舒服又显体面。
顾息澜点头,“好,回头我问问她。”
吃过晚饭,顾息澜陪顾夫人说会儿话,回到自己的小洋楼。
手自有主张地抓起电话,摇出熟悉的五个数字。
铃声响。
听筒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杨公馆,找哪位?”
她的声线跟杨佩瑶有几分像,但杨佩瑶声音柔和,不像她这样充满戾气。
顾息澜沉声道:“请找三小姐。”
那女子又问:“你是谁?”听上去很不客气。
顾息澜道:“我姓顾,找三小姐。”
女子突然笑了,“是顾先生,佩瑶跟同学出去看电影了。”
顾息澜 “啪”地挂上电话。
杨佩珍抿嘴笑笑,对正擦桌子的春喜道:“你什么都没听见,不许多嘴多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