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鸿:“母亲糊涂,那齐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先帝亲封的亲王,又是当今皇叔,地位尊贵,莫说祖母跟您的品阶,便是国公府那位老太君,也当不得殿下见礼的,更何况还是在半路遇上的,以齐王殿下的身份,根本不必理会,又怎会巴巴的上来见礼。”
王氏:“这么说的倒也在理儿,这么说他不是冲着你祖母来的。”
叶之鸿:“那日我正在车旁,听的一清二楚,齐王殿下说的清楚,是因父亲举荐了神医治好了他的病,特意过来致谢,他嘴里说着致谢,目光却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棠妹妹身上。”
王氏愕然:“你是说齐王殿下瞧上的人是棠丫头,这怎么可能”
叶之鸿:“如何不可能,棠妹妹除了出身寒微了些,样貌才思性子,何处比不得那些京中贵女,若非如此,祖母又怎会如此喜欢。”
王氏脸色一变心里终于明白儿子的担忧了,此事若是真,对叶府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啊,莫说棠梨只是七品县令的闺女,便是叶府嫡出的姑娘,这皇家的也是攀不上的高枝儿啊,更何况,虽说齐王是太后所出,可太后也是顾家人,便再心疼儿子也得念着娘家,若非太后默许,顾莲便再大胆如何敢给齐王下药,由此可知,太后并不反对,顾家的算计,若自己外甥女当真找不回来,换成侄女也无不可,这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处都落在了一家里。
所以,便齐王当真瞧上的是棠梨,太后也绝不会同意让棠梨当齐王的正妃,至于会怎么做,也不难猜,若查出真是如此,太后十有不会逆了儿子的心意,因齐王不同旁人,自小有个厌女的怪癖,府里连个母的都见不着,好容易开了窍,太后自不会反对,折中的法子便是纳妾,按道理说,以棠梨的身份做亲王的妾侍,也是很高攀了,若是换个人便当成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乐不颠儿的应了,可棠梨却不是寻常女子,虽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棠梨的性子,自己跟老爷老夫人都已十分清楚,这丫头看似亲和柔软,却是内里刚强宁折不弯的性子,加之她爹娘也是不离不弃恩爱非常,便自己的丈夫房里还有两个侍妾呢,可听说那叶全章身边竟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棠丫头自小长在这样的家里,怎肯做妾。
若太后发了话便是懿旨,这丫头来个宁死不从,不定闹出多大的事呢,真到那种地步,叶家又何能置身事外,昨儿自己还说认下棠梨这门亲戚是叶家的福气,不想这一转眼就可能成了祸事,还是大祸,毕竟跟皇家拧着劲儿来,谁担得起啊。
心里有些乱,一时没了主意,忙抓住儿子道:“鸿儿这事可是大麻烦,怎么想个法子消解了才好。”
叶之鸿:“母亲莫急,如今这些不过传闻,并未落到实处,且儿子刚说的那些不过是我那日见了齐王的意思,心里的猜测,我都不能确定,更遑论太后娘娘了。”
王氏:“可是若齐王殿下真瞧上了棠丫头,这都非要退婚了,必是动了真格的,回头在太后跟前儿和盘托出,太后如何还能不知道。”
叶之鸿摇摇头:“母亲过虑了,若齐王殿下真想娶棠妹妹,便绝不会如此做,这世上有谁比齐王殿下还了解太后娘娘呢,殿下可不是那些只知玩乐富贵的皇族,他是带兵平了南燕之乱的大将军,韬略兵法运用的异常娴熟,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王氏:“咱们说的是退亲之事,怎么扯上兵法韬略了,难道这娶媳妇也跟打仗平乱一样”
叶之鸿:“用兵志在取胜,娶妻志在必得,有何不同”
王氏:“这么说,齐王殿下是真瞧上棠丫头了。”
叶之鸿见母亲不似刚才那般方点头道:“儿子瞧着十有是真的。”
王氏:“不能吧,不说齐王有厌女症吗。”
叶之鸿:“这个儿子也想不通,大约棠妹妹是个例外吧。”说着忍不住戏谑了一句:“能做这万千女子中的例外不知棠妹妹会不会觉得荣幸了。”
就算齐王退婚的事,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叶府上下的丫头婆子也都暗里议论,饶是如此,棠梨也没往自己身上联系过。
在她想齐王退婚也好,不退也罢,都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棠梨正专心给叶婉调养身子,自从吃了棠梨开的药之后,不再觉得腰酸腿疼,叶婉便欢喜的不行,隔一日便说想妹子了,让人去接棠梨过来说话儿,因此棠梨常来国公府,一常来便难免遇到大房的人。
棠梨本来是有些担心遇到顾莲的,毕竟那天在寿宴上,顾莲明摆着针对自己,虽然棠梨有些莫名其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先遇到的却是传说中大房那位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