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异常痛快的点头:“什么条件你说就是。”
棠梨指了指里面在灯下吃菊花糕的白发婆婆:“我想要她。”
二皇子愣了愣, 脸色有些为难:“这婆子是个傻的,除了会打理草药,既不会伺候人也不大听使唤, 你要她去做甚”
棠梨挑了挑眉:“二皇子若是为难, 那棠梨刚的话就当没说好了。”
二皇子一听脸色有些急:“别, 别介啊,有话好说, 我也没说为难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要这傻婆子去有些亏,若想要伺候的,我给你弄几个机灵的岂不比这傻婆子要强的多。”
二皇子说完,见棠梨丝毫不为所动, 只得道:“好, 好,你要她也成, 回头我去寻蒋荣想想法子,你出宫的时候她跟你出去便是。”说完眨眨眼:“你的条件我可答应了,你说的那个配方也该说了吧。”
棠梨:“二皇子如此痛快,棠梨自然也会守诺 ,待棠梨出宫之时,自会把配方交与二皇子。”
二皇子愕然:“你, 还这是何意,莫非还怕本皇子诓你不成。”
棠梨:“二皇子乃天潢贵胄,自不会诓骗民女, 只是棠梨也是许久之前曾在书上瞧过这个配方,日久年深的,有些记不清了,需得好好想上几日,想来二皇子也知这配方有多要紧,若棠梨想不清楚,随便说个模棱两可的,只怕这芳华轩也会如安泰殿一般。”
二皇子自是知道棠梨这是明目张胆的要挟自己,想来自己若办不成这傻婆子的事,那个只怕再过一年她也想不清楚。
自小备受父皇宠爱的二皇子,还从没遇到过敢要挟自己的,心里老大不的不爽,可一想到棠梨知道,又不好发作,虽说这丫头来宫里没多少日子,但二皇子也大约知道些棠梨的性子,这丫头瞧着年纪不大,心里却极拿的定,完全不似自己平日里见过的那些丫头好诓骗,她既说了条件,自己若做不到,这丫头是绝不会把配方交给自己的。
故此,虽不爽也只能忍着,等以后自己拿到配方,再想法子收拾这丫头还不容易吗,想到此,只得黑着脸勉强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还未走出怀清堂,便又听后面棠梨道:“还有一事需劳烦二皇子,棠梨想搬到这怀清堂来。”
二皇子站住脚蹭的转过身来一脸的奇怪,指了指破烂的怀清堂:“你要搬到这儿来”虽说这芳华轩不如自己的安泰殿,但收拾收拾好歹也算过得去 ,可这怀清堂却年久失修,说是宫里最破烂的地儿也不夸张,又有闹鬼的传言,宫女嬷嬷太监都绕着走,也正因如此,这傻婆子藏在这里多年,也没人来找她的麻烦,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呢,这丫头却要主动住进来,就算她知道这里没什么鬼怪,难道这破烂失修的怀清堂,还能比她如今住的地方舒适不成。
棠梨却肯定的点点头:“劳烦二皇子了。”
二皇子瞪了她一会儿,哼了一声:“你想受罪,随便你,不过先说好,你搬到这儿来,那些伺候你的宫女婆子可就没了。”
棠梨本来也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统共就她一个,平日里不过吃饭睡觉,且自己有手有脚,哪用这么多人伺候,更何况还有梅婆婆呢。
二皇子显然觉得棠梨不识好歹,气哼哼的拂袖而去,不过倒是守诺之人,走了不大会儿,梅婆婆便提着棠梨的行李来了,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两身换洗的衣裳跟棠梨平日看的医书。
跟着梅婆婆一块儿来的还有冯六,他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把怀清堂上下里外打扫了一番,虽仍破旧不堪,到底像个住人的地方了。
不仅如此还送来了被褥洗漱之物以及点心吃食,临走还客气的道若还差什么只管吩咐外头那俩小太监,说完才告退走了。
梅婆婆往外头看了看低声道:“这二皇子的性子倒不似外头传的蛮横无理,刚走的时候脸沉的那般,活像任由姑娘在这儿自生自灭一般,不想转头便遣了人过来收拾。”
棠梨也点头:“可见传言不可信。”
梅婆婆却又担心的道:“可是姑娘刚答应二皇子那什么配方,若到时交不出,这二皇子发作起来,只怕便不会有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棠梨:“婆婆莫担心,此事我并未诓他,的确在书上见过,说起来这起源于炼丹,而丹药一道也属医道一门,故此医书上曾有记载。”
梅婆婆倒是更担心了:“如此倒更是不妥,这书上记的配方,姑娘既未见过也未试过,如何知道就是真的,二皇子为了研究这些东西,连安泰殿都炸成了飞灰,可见极是痴迷,若姑娘未提条件给他,便不是真的至多也只是觉得书上记载有误,可如今姑娘提了条件,便成了要挟,若这配方是真还则罢了,若是假的,他必定恼怒,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的皇子,他若为难姑娘只怕谁也挡不住。”
棠梨:“婆婆宽心,这配方虽棠梨未曾试过,却可肯定是真的无疑。”
她既如此肯定,梅婆婆又思及棠梨虽年纪小,性子却格外稳妥,从她给老夫人治病到如今,每一件事做的莫不周全,若无把握,断不会如此莽撞得罪二皇子。
想到此,梅婆婆方安了心。
棠梨搬到怀清棠来,最欢喜的便属白发婆婆了,大约从梅婆婆身上找到了先头那位婆婆的影子,白发婆婆对梅婆婆言听计从,总是跟在梅婆婆身后,梅婆婆让她做什么,便会欢喜的去做,在梅婆婆跟前儿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姑娘,丝毫也不怕梅婆婆的冷脸,不到半天功夫,梅婆婆的冷脸便摆不下去了,虽不能说多慈祥,但每每跟白发婆婆说话,都不自觉带了些微笑,语气也和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