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飞电, 时景飘风。
高月再次见到rdubois时, 也只能算是偶遇。
多年不见,他居然一眼就认出她来, 热情的贴面礼之后, 邀请她到他新开的西餐厅试菜。
他正值壮年,却不再担任家族集团的副总裁,只在董事会挂个虚名, 跟太太一起到中国来开餐厅, 一偿夙愿。
高月也终于见到他的小娇妻,年纪大约只有他一半,显然不是当初他提过的那位很美的发妻。
她也见怪不怪,浅浅尝一点鹅肝,又抿一口高脚杯里的葡萄酒。
她在荷兰两年, 法兰西三年,外加一年在著名吉佳乐世家酒庄的实习经历,法语已经流利得可以跟英语自由切换, 也尝得出这鹅肝的确是非常欧洲的味道。
只是这配餐的酒不太合口味,她请侍酒师过来, 请他把酒在冰水中镇一会儿再拿过来。
侍酒师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姐, 这是霞多丽,不适宜冰镇饮用。”
她笑笑“霞多丽不宜冰镇只是以偏概全的看法,我觉得应该冰镇到八到十摄氏度, 再等它慢慢回温后入口才是最佳的饮用口感。”
侍酒师只好照做。
dubois很高兴, 感慨说“我们在中国国内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好的侍酒师, 幸好遇见你。我请chef出来,你看看菜式上还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帮我们提一提。”
于是这顿饭一直从下午吃到入夜,高月跟法国请来的总厨也相谈甚欢。
只是她感觉到那酒始终不够地道,侍酒师再端来冰镇过的,她也只是闻了闻香气就推给dubois夫妇品鉴。
或许是出于成本考虑,他们引进的葡萄酒有点不上不下,口感香气都一般,在酒单上对外销售的价格却不便宜。
她把自己的意见讲给dubois听,并说“我有朋友的酒庄自产非常棒的霞多丽,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请她一些样品给你们试试看。品质非常不错,性价比也很高。”
dubois当然高兴“太好了,听你妈妈说,这几年你都在欧洲学习酿酒,那么你肯定就是行家了。我们很乐意听取行家的意见。”
小娇妻就坐在他身边,涂满妖娆指甲油的手就覆在他毛茸茸的手背上,亲昵地来回轻抚。
不知道当年他跟第一任太太结婚的时候,是否也有过这样的如胶似漆
助手肖雨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高月就起身道“抱歉,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要先走一步。谢谢您的款待,下回到法华丽嘉酒店,请让我做东。”
“那是当然的,我们还要仰赖你朋友酒庄的好酒呢,希望今后能够合作。”dubois笑道,“听说你快要结婚了,婚礼也丽嘉旗下的酒店举行吗”
“是啊。”她从容地披上外套,将长长的卷发拢到一侧,“正是因为要结婚,所以事情才特别多。”
“那么先生呢”他忽然想起来,“啊,是之前带你来为我们一起做翻译的那个小伙子吧他似乎是学法律的,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高月拉着肩上外套的手微微一顿。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yes。
no。
异口不同声,然后又同时改口
no
yes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唐劲风了,可就这么一下,那种鲜活的回忆又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仿佛昨天才刚经历过一样。
她低头,回答道“噢,不是他,我的未婚夫不是他。”
dubois露出了然的情绪,毕竟连他也结束了二十年的婚姻再娶,又怎么能指望年轻人们这么多年了还一往情深。
“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他打趣,“将来有需要浪漫的时刻,一定要记得光顾我们餐厅啊。”
“一定。”
高月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容从西餐厅出来,助理已经将她的红色保时捷开到门前,她示意自己喝了酒,车交给助理来开,自己则上了副驾。
她再次朝窗外的dubois夫妇挥手道别,助理脚下猛的一脚油门,跑车的轰鸣声飚出好远,她才将车篷打开,仿佛借着惯性抵在椅背上,咬牙说“是啊,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呢”
她来做一回终结者,让他的幸运到今晚为止吧
晚八点,法华丽嘉酒店大堂有现场弦乐演奏,大提琴婉转悠扬的音色回荡在酒店颇有特色的金色穹顶之下,应和着小股喷泉的潺潺水声。
大堂吧的客人或喁喁低语,或独自品咂咖啡。
然而跑车的尖啸撕破了这种宁静。一辆火红的保时捷不知从什么地方呼啸而来,转眼就已泊在大堂门口,门童甚至来不及反应上前拉门。
高月甩上车门,拉了拉披在肩上的白色外套,又抬头看一眼面前灯光璀璨的建筑,似乎想要确认这就是她要来的地方,然后才款步走进大堂来。
a城入秋后仍显闷热的天气被隔绝在身后的玻璃门外,她忍不住抚了抚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这酒店的冷气开得也太他妈足了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乌格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包,又递给她一张深色磨砂质地的房卡。
“确定了吗,哪个房间”高月声音娇懒,听不出情绪。
“确定,1109。”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