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缩缩脑袋:“估计张副团还有一会才能来。”
六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他们才回答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碰见张副团妻子了,好像被护士长罚了,张副团就过去问去了。”
“张副团妻子”
“是啊,我们听了一耳朵,貌似是张副团妻子差点把空气打到受伤军人血管里,然后被护士长拦下来了,罚她背书。”
六子的神情立刻诡异起来,几个年轻军人都没察觉,还是林时恒发现了,偏头去看他:“怎么了”
“那个受伤军人……就是我。”
“啊是你啊!”
“怎么这么巧呢你说。”
六子也渐渐坐立难安起来,张副团性子本来就不好,万一他再因为这个记恨上他怎么办。
“那个,我要不还是过去说一声我不在意吧,别让护士长罚了。”
“也好,我们扶你过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伤的地方是手又不是腿,还是能自己走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望着六子自己出去,几个年轻军人也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在上官面前的手足无措。
“那个,林团,我们出去看看去,帮着说说话。”
见他们一副老鼠见猫的模样,林时恒也不介意,点头道:“去吧。”
等到他们走了,何雪珠才好奇的问道:“时恒,他们看上去怎么像是很怕你”
“他们也算是新兵了,之前被我带过几天。”林时恒笑着道:“年轻人年轻气盛的,之前火气大被我罚过,估计罚怕了吧。”
何雪珠点点头:“我看他们现在挺老实的。”
“看着老实。”
林时恒望着敞开的门边,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温和:“其实一个个骨子里都犟着呢。”
六子他们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门口围着几个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的样子。
果然,他们华国人就是喜欢凑热闹。
几人也没多想,上前打算挤进去找护士长求情,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护士长隐隐带着愤怒的声音:“她差点把空气打进军人身体里,这很可能是致死的!”
“不是被拦下来了吗”张彦明脸上也带着怒意,护住了身后小声啜泣的苗星,“就算是没有拦下来,你也说了是可能了,那就是可能没事。”
说完这句话,感受到身后苗星依赖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想到刚才苗星说是因为这些天自己对她的冷淡才让她精神恍惚犯错,张彦明心软了下来,面对着护士长的表情越发冷肃。
“因为一件可能没事的事让苗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书,未免太过分了。”
护士长气的脸一阵阵发白,“张副团,你是副团,手底下有不少军人,你应该知道,来我们医院的军人大部分都是为了我们国家才受伤,他们受了伤,来到我们医院,我们医护人员就要好好地诊治,照顾好他们。”
“苗星差点将空气打到受伤军人的身体里,我没有上报上去让她辞退,已经很对得起她了,你好歹也是个副团,难道在你心里,军人的一条命还没有你妻子背几句书重要吗”
张彦明冷笑一声,将苗星拉到自己怀中,“对于我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
护士长:“……”
六子几人也惊了,尤其是,他们知道那个受伤军人就是六子。
也就是说在张彦明这个上官的心目中,六子这条命,还比不上他妻子背几句书。
此时此刻,心寒都不足以形容六子的心情。
同样是军官,林团长在知道他受伤后,带着妻子和妻子亲手包的饺子来看望他,而张副团,却完全不将他的命当成一回事。
他没有被地雷炸死,反倒是差点死在张副团妻子的手上。
六子脸色难看,还不等他有反应,其中一名军人已经转身就走,他连忙与另外两个年轻军人一起追了上去。
“你干什么去!”
“我去上报!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不配做副团!”
“快快快,你快点上山去,采点草药回来,就补血的那些,还有,回来的时候再去你二婶家,跟她买只老母鸡,要那种两年以上的。”
说着,她颤抖着手掏出钱来递给儿媳妇,何雪珠拿着钱心里也慌得不行:“发生什么事了是时恒怎么了吗”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李春花眼角已经带上了泪,“时恒说他在部队受伤了,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他打算跟部队请假,回家养伤。”
说着说着,李春花又抹起了泪:“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参军,在医院昏迷好几天啊,那得多重的伤才能这样!”
“我的时恒啊,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娘该怎么办啊……”
过来送信的村长媳妇也有点懵了,此刻见李春花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又见何雪珠满脸惊慌眼圈发红无措的模样,连忙劝道:“春花啊,你可千万别太伤心了,时恒不是要回来吗肯定会没事的,雪珠她爹不是个大夫吗我家那口子上次扭了脚还是你家雪珠给的药酒治好的呢,她肯定能照顾好时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