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临走的时候, 梁佩君塞了个盒子给她,说:“第一回来家里,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这几年不太好戴,你就自己好好收着,以后日子好了再戴, 或是再往下传都是成的。”
那盒子看着像是个首饰盒, 入手略沉,她不肯接, 给梁佩君硬压在手上,说:“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本来就是准备给儿媳妇的, 你和阿时马上也结婚了,收着。”
又让俩人再等等, 拎了好大一袋东西给贺时提着:“带回去给瑶瑶在学校吃啊。”
贺时看了看,都是平时能做零嘴的好东西, 咧着大白牙笑着说:“谢谢妈。”
梁佩君蓦然心塞, 儿子真是,都是给别人养的。
之前她反对那会儿吧, 整整半年都不给她打个电话, 回了北京也不着家, 还得她去看他。看看现在, 对瑶瑶好点他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她也是个豁达性子, 并不捻这个酸, 她有老公疼她,儿子更疼媳妇儿没毛病。懒得跟傻儿子说话,嘱咐沈瑶,下课早就跟贺时回家来吃饭,平时不想跑的话,周末一定得来。
贺安民这个级别,单位有给配车,两人要回学校,他拿了车钥匙就要去送,叫贺时给拒绝了。
走出家里,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有家属楼隐隐透出的灯光,倒也不黑。
贺时牵了沈瑶的手,问;“没让我爸送,咱们走一会儿,再坐公交,会不会觉得累”
她由得他牵着,唇边隐隐带着笑意:“不累,喜欢和你一起走路。”
声音甜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也不自知。
他停下脚步转身专注看着她,漆黑的眼瞳里似燃着火。
拒绝他爸送,就是因为想和她多些相处,早早被送回学校,各回宿舍,不如两个人一起走一走,她竟是格外的懂他。
沈瑶侧脸漂亮,灯光泄出来映在她湿软的唇上,贺时忽然想起下午将她压在树干上亲吻时的感觉,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瑶瑶,你小嘴儿是不是沾了蜜”
沈瑶不明就里看着他,贺时喉头滚了滚,呼吸都乱了节奏。直勾勾看着那红润的嘴唇,说:“下午,亲着很甜。”
沈瑶脸轰一下热烫起来,把他推开些许:“贺时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贺时也觉自己不太正常了,明明开始想夸的是她说话甜,这会满脑子却都是想亲亲她。
下午的时候,脑子里是木的,其实都没能仔细品味过。脑子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喜欢一个人到一定程度时,从前是会想亲近,现在,竟是想占有
尤其,真正开始谈婚论嫁时,这种渴望变得越发难以遏止,不止是来自身体的渴望,更像是发自灵魂深处。
怕把人吓着,强行抑制着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人压着深吻的冲动,握着沈瑶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灼人。
他想说:我想亲亲你。
缓缓吸一口气,将那话咽下,灼灼看着沈瑶,说:“瑶瑶,快嫁给我吧。”
声音带着不明的暗哑,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情境,沈瑶人都快烫起来了,除了羞怯得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还有一种怪怪的情绪和感觉被压在心底深处。
像是,整个人快被他看化过去抑或是将要由内而外燃烧起来的感觉,憋得脸通红:“贺时,我们走吧”
心里隐隐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也能感觉到他浓浓的压抑克制,才越发羞得不行,空气都像要被烧着了,只想赶紧离开,走路,或是,随便做些什么,打破这样怪异的氛围。
她急着走,手却还在他手中握着,贺时跟上她的脚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会干出这样的事,看沈瑶侧脸,耳尖都红透了,惊惶的像是走得快些再快些就能摆脱掉什么似的。
他拉了拉她的手:“刚吃过饭不久,别走得那么急。”
“哦,哦好。”她难得的有些呆愣,在贺时看来可爱得不行,是他说话孟浪露骨,把人吓着了。
不过很快她就是他的妻子,贺时唇角勾了勾,恨不能让时间也长上翅膀能飞越过去,直接就到结婚那一天去。
想着新婚,身上又觉热,明明天还冷,偏有种说不出来的燥。
赶紧撇了眼看向别处,正好看到徐家房子所在的那一幢,示意沈瑶看过去。
“东子家在这一幢,住三楼,第三个亮着灯的窗口那是他们家客厅。”
沈瑶觉得,这时候能聊点石头花草任何东西,都比俩人静默着强,何况徐向东其实也算是她表姐夫,顺着贺时说的方向看过去,想起她表姐了,说:“也不知道表姐在学校怎么样。”
倒不担心她生活问题,只是这两天见了贺时家里人,尤其是贺时妈妈,就想到了她表姐的婆婆。
她和贺时说:“你家里人真的特别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从前,我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的,甚至想过,我可能会遭遇和我表姐相似的境况。”
她侧头笑看着贺时,说:“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