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程的联赛已经结束了, 最后的几场比赛南湖和闵山都顺利拿下,目前仍旧在积分榜的前两位紧咬着。麻栎虽然因伤缺阵了一个月, 没能参加这几场比赛,不过由于她在之前的比赛中进球数遥遥领先,所以也还排在射手榜头名没有掉下来。
今天是冬歇期开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南湖和闵山本赛季的第二次交锋,谁赢了就可以进入足协杯下一轮。
麻栎已经丢掉了拐杖, 开始进行恢复训练, 不过出于保险考虑,孙望锦并没有把她放进大名单里, 因此今天闵山的头号射手只能出现在看台上。
她当然是来给自己的球队加油的,顺便看看沈曦梧的表现。
早上沈曦梧出门的时候还一副挑事的口吻逗她,“闵山这个赛季最后一场足协杯比赛,可惜你上不了场。”
麻栎听了自然不服气, 反呛道:“那也说不定,万一是你的最后一场呢”
沈曦梧神色自若地挑挑眉毛, 两手摊开肩膀轻巧地耸了两下, 完全不担心。
她虽然不是个爱在比赛前放话挑事的人, 向来都是用比赛结果来说话, 然而在遇到强劲的对手时, 偶尔也会呛声抢一个心理上的先机。至于为什么会来刺激麻栎, 就是想逗她眼红罢了。谁不想上场比赛呢要不是队医还没开绿灯, 麻栎肯定要主动请缨出战,而不是连大名单都进不了,只能上看台当观众。
麻栎这是撞到一团棉花上了, 有力使不出,哼哧哼哧气呼呼的。
要是自己身体没问题能出战的话,哪能让沈曦梧在赛前就开始说风凉话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偏偏上不了场呢只能由得沈曦梧逞口舌之快。
沈曦梧见麻栎一脸憋闷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直到出门去训练场集合,嘴里都还低声哼着小曲儿,麻栎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捂起来。
说来也奇怪,那天在车上有过一番交流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迅速从别扭变得轻松起来,甚至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熟络,好像已经相处了多年一样,原本横亘在她们中间的隔阂似乎渐渐的消融了。
麻栎还记得那天,当她紧张兮兮地说完那通话,提着心等待沈曦梧的反应,却听见她低声轻笑,“傻不傻”,心里蓦地就安定下来。
沈曦梧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话的时候语调温和,还带着很轻的鼻音,在封闭的车里听起来就像贴在耳边喃语一般,耳朵上细小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麻栎松开拐杖抓了抓耳朵后面,痒痒的,还发着烫。
沈曦梧没有对她的一番说辞表示不认同,而是眉眼含笑缓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有的时候试着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会是一件坏事。”
麻栎抬起头,巴巴地望向沈曦梧,不防她忽然侧过脸,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笑着说,“可能别人就是刚好觉得可以帮到你呢不是一分一厘都需要你偿还的。”
“你可以,emmm,想得稍微简单一点。”
麻栎心知沈曦梧也是在袒露自己的出发点,听后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固执了,实在辜负了她的好意。如果别人原本只是出于好心施以援手,但是自己由于过分的敏感而斤斤计较总在盘算要怎么偿还,反而让对方的好意变了味道。
于是她面上显出一缕愧色来,双唇紧抿眼里水光涌动着,端正地坐直身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曦梧见她似乎听了进去,看着十分乖顺的模样,心下便也满意了,算是解决了一个让两人都有些心梗的问题。
那天之后一切都重新回到了正轨。
沈曦梧在喝汤的时候还想着,应该好好犒劳一下林女士,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比赛在下午三点开始。麻栎早早的就出了门,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她就已经到了南湖的主场外面,开始四处转悠。尽管今天她不需要出场比赛,但是不知为何作为一名观众反而比自己上阵的时候还要来得紧张。
或许是因为在场上的时候她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帮助球队掌控命运,而当她坐上看台,就意味着她无法再实质性地给球队带来帮助了。麻栎这么想着,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暗在心里祷告着,希望闵山的运气能好一些。</p>
不过转念想到对手是南湖,沈曦梧必定会上场,麻栎又有些矛盾的想法,既希望闵山能获胜,也不想沈曦梧输得太难看了,尽管事实上她很清楚,闵山要想攻破沈曦梧把守的大门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