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躺着的安宁却是在这个时候又翻过身子来,伸手搂住了扶风,扶风轻轻地拍了一下安宁,低声劝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安宁扬起头看扶风,说:“你也睡吗”
“嗯。”扶风应道,伸手给安宁拉了被子,“睡吧。”
安宁却是得到了应答后这心头都有几分窃喜,一直都搂着扶风的。
半夜的时候却是和平时一样,再次把扶风给踹开了。
扶风在夜里的时候起身就离开了安宁的屋子,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演武场上站着,一个人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时,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扶风皱了一下眉,还是走了过去,只看见在那里站着的应子峰,皱皱眉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啊”
应子峰说:“初到京城,各种不适,就想着出来走走,只是不想将就居然也睡不着。”说着朝扶风看了一眼,试探性地问道:“将军可是被什么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扶风听见这话摇摇头,说:“没什么。”
应子峰扬扬眉头,也就不问这让扶风心烦的事情了,反而朝扶风说道:“好久都未曾和将军过招了,不如近日——”
“好。”
应子峰既然提议了,扶风自然就应了,两人去了演武场上拳来脚去,扶风也不似平日里一样一动手就要人倒下,让应子峰在自己的手下过了好几招。
应子峰和扶风打拳,这一边打拳一边问道:“今天看将军您神色不对,您是……在烦忧什么,能和属下说说吗”
就算是几十年的兄弟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这点扶风还是知道的。
她挡开了应子峰挥过来的拳头,一拳朝着应子峰而去,一边说:“我有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哦”应子峰被勾起了好奇,看着扶风的眼里都充满了诧异,问道:“将军有什么秘密”
“这个却不能和你说。”扶风好笑地挡开了扑面而来的拳头,话语中都有了几分玩笑之意:“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和旁人说了。”
“都快十多年的兄弟了,您也不能和我说吗”应子峰一时间心神不宁,被扶风给揍了一拳,脸上一疼,应子峰忙收回了心神来。
“不能。”
不管是谁。
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可是……
明明在别人的头上可以很简单地解决的事情,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一桩苦事。
因为自己要面对的人是安宁,那个人——
自己不能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把她给杀了。
扶风想到这个,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两掌就把应子峰给挥开,收住掌时,说:“不打了。”
能对打这么久,都是扶风在让着,这点应子峰也知道,稳住身形走过来当即就勾住了扶风的肩膀,朝扶风说道:“将军依旧一如当时。”
扶风听见这话看了一眼应子峰,脸上都有几分嫌弃,说道:“可是我看你可就不行了。”
刚才的时候,要不是有自己放了几次水,这小子早就被自己给掀下去了。
应子峰脸上都有几分尴尬,说道:“将军几个月都不在军中,属下在军中处处受打压,想练武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将军您在军中时舒适”
扶风对于赵扩在军中的斑斑劣迹也知道点,只是……
具体什么样子,这点扶风却是不知。
“既然来了京城,关于边关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扶风说着去了一旁坐下,应子峰也跟着从旁坐下,想起今天那刘文斌说的话,下意识地朝扶风看了一眼。
扶风正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身上接受到了应子峰那奇怪的视线时,这脸上都有几分不好看:“你在看什么”
应子峰摸着下巴说道:“我、我在想,要是边关有战事,将军您可会——”
“大秦若是需要我,我自会冲上战场,保家卫国。”扶风说。
夜空里很静,静到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扶风说话,应子峰才低声说道:“将军既然有心壮志,为何还要在京城中呢”
扶风偏头看了一眼应子峰,嘴角一勾当即说道:“就和你在军中受赵扩的欺负一样。”
“啊”
“勾心斗角,在哪里都有的,只是,有些是在明面上,而有些,是在底下。”
皇帝对于自己的压制,一开始是在底下,可是就此刻而言,是已经慢慢地爬上了明面上。
要是边关不会出现致命的危险,皇帝会做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禁锢在京城,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给消磨了。
大秦已经太平,而太平,不需要有功高的将军,因为……
会震主。
自古以来都是狡兔死,走狗亨。
在太平盛世能活着,已经是一种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