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斗刚刚结束,浑身浴血的贵公子自无数倒地的妖怪中优雅步出,似乎除了扑鼻的血腥味让他难受皱眉,这满地的血肉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鹤见翔眯起眼睛,拉开长弓,充满灵力的破魔之箭射出,那边厢的杀生丸毛孔全部炸开,充满危险的锋利眼神迅速在偌大的战场之中锁定鹤见翔,却看到疾驰而来的箭尖。他脚下用力,指尖长鞭才出,箭矢已经划过他的头顶,与隐藏气息悄然靠近举着巨大镰刀的妖怪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洞穿妖怪的心脏。
而杀生丸此时的长鞭已经挥出,打在面前虚空之中,波纹过后,数名妖怪尸体七零八落掉落一地。鹤见翔身边也是如出一辙,地底冒出无数粗壮的藤蔓,狠狠贯穿袭突然出现的偷袭者,吸干血肉后又变成乖巧的模样缩回鹤见翔脚下。
加州清光劈开一只带翼妖兽,分开两半的尸体从天而降,淋漓的鲜血之中,他扬着嘴角向杀生丸打招呼,嘴角的小痣在这泼天血光中熠熠生辉,和血月下的他似乎如出一辙。但再细细看去,一模一样的红色眸子一个弥漫着混乱痛苦的迷惘,一个是干净剔透的愉悦眼瞳。
——似乎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这样的想法在杀生丸心底闪过,无边恐惧的压力突兀降临这整片战场。
这是威压,却和强者的威压不一样,这是更强,更加深不可测的力量。
纷乱的战场陷入一片死寂,每个妖怪都运起全身力量去抵抗着,因为再不抵抗,似乎这无边的威压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碾做尘埃。
杀生丸背脊挺直,冷汗不停从额上滑落。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到无数藤蔓拔地而起将鹤见翔和加州清光包裹捆.绑,牢牢捆系在地上,和土地浑然合为一体。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粗略一瞥就能看到这样的树球团子有好几个。
想来这些都是跟在他身边的付丧神吧。
在杀生丸看来,鹤见翔是个奇怪的人,初见时并无多大印象,主要还是因为加州清光和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才让他记住的他,第二次见面时他不仅没如他所料想的那般被加州清光杀死,反而力量大增,整个人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跟在他身边的付丧神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五个,而且每一个都不弱。
自己既然已经变强,为什么还要呆在付丧神身边
而那些付丧神在杀生丸看来也是奇怪的存在,在他的是世界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刀剑付丧神会心甘情愿的侍奉鹤见翔一个人类为主。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异变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很多妖怪看来甚至没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那一瞬间身体的警报系统对他们疯狂的拉响警种,可这感觉存在时间太短,除了心悸,除了有些心智不稳的还沉浸在无边威压之中大多数妖怪都回过神来继续拼杀。
树球团子也在威压彻底消失后才缓缓散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鹤见翔一身冷汗躺在地上,魂体透着青白,时隐时现,胸前的护身符上桔梗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刚才为了瞒过检非违使他无意中动用了灵魂的力量,若非是护身符保护了他,可能此时的他已经在检非违使的力量下死亡了。
只是在那桔梗印明亮的光芒之下隐藏着蠢蠢欲动的紫黑色流光,渴望着,兴奋着想要破开封印冲向这世间。
“对不起。”冷汗湿透的鹤见翔抬起眸,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空白一片,他循着熟悉的气息,对担忧的刀剑男士们露出笑来,“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繁星满天,深秋的夜晚天空干净的不可思议。这样的天空在现世,即使是在远离城市的乡下也是见不到的。
在刀剑男士们欢喜的惊呼声中,躺在树下的鹤见翔仰着脸赞叹:“这星空,真美啊。”
“主君,你怎么起来了”
“主人,还疼吗”
“主殿,身体撑得住吗,不然我们躺下”
…………
满满担忧声中,笑面青江坐在黑暗里,注视着审神者的身影,沉静着不言不语。直到鹤见翔安抚下众人,他才出声,说想和鹤见翔单独聊聊。
压切长谷部主控症状在这些日子的治疗中少有改善,但还是主控的厉害,闻言要不是加州清光山伏国广等人七手八脚的镇压,怕不是就要拔出本体向着笑面青江头上去了。
鹤见翔答应了,他对刀剑付丧神们总是这样有求必应的。
笑面青江苦笑着随鹤见翔渐渐走远,走到刀剑男士们听不到的地方,说:“主君的身体要不行了吧”
身为斩鬼的刀他在灵魂,魂体这方面总是比其他刀剑敏感的。
鹤见翔点点头,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笑面青江。
笑面青江脸上苦涩之意更甚,他自嘲着说,“亏我们一直以审神者的保护者自居,却害的主君至此。”他摇着头,“我们这样的,真的是……真是丢脸啊!”
鹤见翔摇着头,一切选择都是他做的,即使带来糟糕的后果也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刀剑男士会在出阵途中出现问题,本来就是他御下不严导致的,这是他本该承担的责任。
鹤见翔:“不用担心,现在检非违使已经离开,我们终于可以回去,魂体以后会慢慢修养回来的。”
“只是,我们该去向这个时代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