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先生”领头的巡警刚准备过去查看情况, 卡斯帕就一脚踩地上的胸针上, 尖锐的针头扎进他的脚心。
他痛呼一声,身体踉跄两步, 一个珍珠耳钉滚到他脚下。本就站立不稳的卡斯帕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而他的身后就是敞开的电梯。
“卡斯帕!”巡警大叫一声, 伴随着头盔掉落的声音, 巡警推开搬运工人大步向着卡斯帕跑过去。
卡斯帕手在两侧乱抓,他看见电梯梯井的墙壁, 听到自己的惊呼声在耳边回荡。
在他即将掉下去的时候,巡警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 将他牢牢的拖住。
卡斯帕的上半身垂在电梯里, 他吃力的撑着墙壁。手掌不知道被什么划破, 掌心的血滴从伤口流出, 滴落进下方的黑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卡斯帕嘶了一声,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无意间看见珍妮弗的订婚戒指就挂在不远处。
他下意识的想要拿戒指,虽然它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但它代表了很多东西, 卡斯帕用两个月工资买了这枚戒指, 它承载了卡斯帕对珍妮弗的爱。
可巡警的喊声让卡斯帕意识到这不是时候,他应该放弃这枚戒指。
卡斯帕不再乱动, 免得给救援的人添麻烦。在过了最初的恐慌之后,卡斯帕很快冷静了下来,电梯依旧停在楼上, 他没有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没有面临和加文一样的处境。
“快过来帮忙!”巡警吃力的拖着卡斯帕回头冲着同伴吼道。
卡斯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向上移动,当他的肩膀经过电梯门的时候,原本保持不动的电梯门突然缓缓合上。
巡警用力一拽,免得卡斯帕的肩膀被卡住,就在卡斯帕即将脱险的时候,他们身后盖着白布的柜子晃了晃。
一个站在后面的警察眼疾手快的扶住柜子,和餐桌挨在一起的柜子摩擦着桌上的塑料布。桌布扯动间,桌上的收纳箱掉落下来。
突然出现的细碎的声响让巡警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电梯门猛地快速闭合,向着卡斯帕撞去。
卡斯帕撑着身子想要后移,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卡斯帕的头颅被卡在电梯里。
“该死……叫援助,叫维修人员过来,我们没有工具!”巡警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死死的扒住电梯门,免得卡斯帕的脖颈被卡住无法呼吸。
卡斯帕侧着头,抬手推着一侧的电梯门,还在流血的手掌在电梯门上留下红色的抓痕。
电梯门前的空间不大,两个强壮的警察挤在一起,分别扒着两侧的门。
电梯门缓缓移动,中间的空隙慢慢变大。事情似乎出现转机,卡斯帕紧抿着嘴唇,他的手背低抵着自己的喉咙,脸憋的通红。
他没有呼救,也没有慌张,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拖他的身体,将他往外拽,他知道门缝在不断扩大。警察们来的很及时,他只要再坚持一会,他就能脱险。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订婚戒指发出两声轻响,卡斯帕疑惑的看过去。借着电梯门空隙透过来的光,他看到戒指动了动,然后啪嗒几声掉了下去。
紧接着他听见了电梯运行的声音,他看到面前的曳引绳开始滑动。
卡斯帕的呼吸停顿一瞬,他咬着牙,往后缩着脖子,下巴磕着电梯门让他无法后退。他绷着脸不断往后挤,下巴被磨的破皮。
“该死的!这是什么破电梯!”巡警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额头上冒出冷汗。
“快点,快点快点!”卡斯帕紧张的催促道。他看不见轿厢的位置,却能感受到心里的恐惧。
沙哑的呼救声在电梯井里回荡着,卡斯帕脸上的汗水滴落下去,在被光线照的晶莹之后,又迅速被黑暗吞没,仿佛掉进无尽深渊。
“叫停叫停,让控制室停下电梯。”卡斯帕徒劳的抬手试图够到不远处的曳引钢丝绳,仿佛这样就能让电梯停下来。
巡警嘶吼一声,手臂用力过度剧烈颤抖着,却只能将不断闭合的电梯门维持在当前的程度。
卡斯帕勉强保持着冷静,在脑海里快速想着自救的办法。可他听见了珍妮弗在哭着叫他的名字,这一刻卡斯帕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了。
眼泪顺着他赤红的眼眶滑落,他的指甲断裂,指尖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死在珍妮弗面前。眼前的曳引绳不断滑动,电梯运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卡斯帕甚至能感觉到轿厢下面的随行电缆触碰到了他的头发,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事实上从刚才开始外面的呼喊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哦……珍妮弗……”卡斯帕不怨那些警察,也不怪加文或者其他任何人,头上的阴影将他笼罩住,风从他的脸颊拂过。随行电缆在他的头上摩擦着。卡斯帕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急促的喘息着,手抵在一侧的电梯门感受着电梯门的震动。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嘶哑的声音绝望的叫道:“珍妮弗,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急什么,有的是时间说。”一个男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掌贴着卡斯帕的头顶挤进去,一把抠住轿厢的边缘,明明是人的手掌却在接触的时候发出来清晰的碰撞声音。
电梯门外,匆匆赶来的云辛卓双腿跨开,跪在卡斯帕脖颈上方,整个身子紧贴在电梯门上,单手伸进去托住电梯轿厢。
“快点……我撑不了多久。”云辛卓涨红着脸,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他像是被人掐住脖颈一样,额头的青筋迸出,托住轿厢的手臂剧烈颤抖,手腕发出轻微的响声。</p>
“打不开门。”巡警喘着粗气说道,他认识这个从外面窜进来的亚裔男人,是最近在他们警察局活跃的科罗纳多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