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翻出的下一秒,宁谢和华语同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宁长生惊魂未定的靠在窗子下面的墙面上轻轻地喘着气,不敢出声,也不敢移动。自然下垂的双手丝丝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明明也还不算是很炎热的天气,但是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额头上已经凝聚起了细细的汗珠。
草丛里的虫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忽然之间停下了鸣叫,整个书房周围仿佛顷刻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屋子里也没有任何一点声音传出来,没有人说话,也再没有人移动的脚步声。宁长生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心里紧张无比。
宁谢这个人谨慎而又狡猾,宁长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桌面上的东西被人动过了,虽然她已经非常的小心翼翼。但是如果细心查看的话,破绽还是有的——比如狼毫笔上,刚刚沾上的新鲜墨水。
同时也不由得从心底涌出一股悲哀感——明明是在自己家,可是却要每天处处小心,说一句话都要三思再三思,活得累极了。
事情也正如宁长生所怀疑的那样,宁谢确实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就从进入书房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桌上的正燃着的油灯摇曳着火光,将这个并不算大的书房照的亮亮的。
书桌上的东西都还规整的摆在原处,过来的时候也并没有看到书房四周有人。在宁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这个书房无论是打开的还是关上的,都不能随便进去。
曾经因为有一个家仆误入了书房刚好撞上了回来的宁谢,于是直接被下令打成了残废然后扔了出去。
手段虽然是残暴了一些,是震慑的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将军”华语站在宁谢的后面站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宁谢的性格奇怪他知道,但是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这样耗在门口他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宁谢没有搭理身后华语的催促,他上前几步停在了书桌前。
视线在桌面上快速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砚台上好好搭着的那一支上好的狼毫笔笔尖上,晶莹的墨渍在烛光下黑得发亮。
他伸过手将这支笔拿起,握住。
然后随手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张,在上面轻轻画了两笔,写出来的字迹清晰墨迹新鲜,宁谢的看着纸张上的笔画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华语莫名其妙的看着宁谢这一系列的举动,也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干什么。
宁长生感觉自己都要紧张坏了,她听见靴子踩踏在地上发出来轻轻的声音,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窗边靠了近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窗边,声音戛然而止。
这样安静僵持了数十秒,就在宁长生以为自己要被抓包出去暴揍一顿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窗子被关上的声音。
宁谢声音透过窗户从书房里传了出来,似有所指,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窗户没关,家里养的耗子跑进来了。”
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宁长生全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就宛如一滩烂泥,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抬起手象征性的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
稍稍定了下心神之后便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奇怪,便宜老爹明明发现她了却不揍她,难道是今天良心发现了想要放她一马
...
而此刻书房中。
华语看着宁谢的一系列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很懂这样的天气为什么将军要把窗子关上,刚刚又为什么要拿起毛笔在纸上东画西画。
难道将军最近新学了一种辟邪的‘鬼画符’的技能吗
更重要的是书房里为什么会进来耗子听说过楚京贵族们养各种各样的宠物的,但是还真没听过养耗子的。
他们家这个将军看来不仅是脾气古怪,连爱好也都是古怪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始下各种伏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