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楚琳儿又让宁长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还是不妨碍她把对方归入到‘目的不明’这一类里面去。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卸下心防的人了。
...
宁谢走的那一天楚京下着大雨,宁长生这时候已经能勉强下地行走了,只不过还需要借着外物支撑着。府内府外在忙忙碌碌为即将离去的主人准备着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带的东西早就都已经备上了。
‘走阴军’的队伍早就在楚京郊外候着了,他们和普通的正规军不一样,身上穿的不是铠甲而是布甲,每个人身上也都背着一些工具——自己用得顺手的工具。
虽然被宁谢打得半死,但是对方走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来看她。
这是宁谢的习惯,每次接到军令出发之前习惯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再走。地下的世界充满变数,这一眼也许是就是最后一眼..谁知道呢。他心里也对这个家尚存着爱意,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掩藏着那一点仅剩的柔软。
宁长生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听到了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她侧卧着身子盖着被子,面对着墙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宁谢也没有去深究床上的人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睡着了,他自顾自的在桌子旁边坐下,感受着房间里的片刻宁静。
虽然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这里将宁长生差点打成残废。
屋子里有些暗,大白天的宁长生并没有特意在房子里点上灯,自从上次那本兵法策论被宁谢撕了之后,这个屋子里的兵书就全被找了出来当作垃/圾扔掉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前世是不是结了仇,所以这辈子才把父女关系闹得这么的僵。别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怎么到了她宁长生这里就成了斗鸡眼了
莫不是她真的得罪了阎王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谢硬是一声不吭在这里坐了许久,久到宁长生觉得自己装睡装着装着都快要睡着了。直到轻轻地开门声再一次响起,把她那一点渐浓的睡意全部惊走了,这才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直直的看向房间门口。
宁谢也被床上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两个人这才有了一个短暂的对视。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实际上宁长生的心理这时候也微妙极了。
一双眸子之中藏着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喉咙之中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让她难以出声。她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在心里唾弃过无数次的男人,终于还是开口了:“活着回来。”
这句话让宁谢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有些动容,一双干涩的嘴唇颤了颤,好像有些什么话要呼之欲出——
不料方才还表情沉重的宁长生扯出一个冷笑:“等你回来我也把你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