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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挖宝

黑滋尔漠然道:“血不是他的,肠子有可能是。”

陈溺认同地点了下头,看向唐如是,问道:“你们知道昨晚失踪的人是谁吗”

唐如是没有隐瞒的意图,回答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听他们说是个头高高的一个女孩。”

杜宇闻说:“嘶——我发现你们那区域来的大部分还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毛孩。”

陈溺点了下头,就是因为年龄不大,心智还未成熟,行动力强过理智,才会被仇恨驱使着大老远跑到箱井村来报复,意气用事反栽跟头。

易可捂着肚子,脑袋搁在桌面上吆喝道:“我好饿啊。”

再过不久就到中午了,他们连早饭还没吃。

唐如是:“饿你现在出门去看看,立马就饱了。”

陈溺抬起头看向黑滋尔,道:“走,去看看。”

唐如是说:“我说笑呢。”

陈溺置若罔闻,黑滋尔跟在他身旁,两人一起走出屋外。

隔壁房门外围聚了不少的人,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神色各异。

人群里不见有本村的人,按理说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箱井村的人不应该会这么淡定坐得住。

可事实就是如此,村子里仅有的几个原住民看不出有一点儿惊怕,反倒像是习以为常,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开着房门坐在门槛上,老神在在地抽着烟。

本来陈溺想先去看看那个箱子,见状,脚步一转,改朝其中一名村民走去。

老人抬起干皱的眼皮看了陈溺一眼,吐出一口烟雾,又垂下眼睑,继续看着脚尖发呆。

陈溺停在他面前,先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不是游戏虚构出来的人,和你一样,是这场游戏的玩家。”

村民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扔下烟蒂,站起身用鞋底把烟头踩灭,转身准备进屋。

陈溺:“难道你不希望这场游戏能尽快结束吗”

老人身形一顿,颤巍巍地转过身,开口问道:“上一回,我们错信了别人的话,整个村子,死得只剩下几个人,我能轻易相信你”声音又干又哑,仿佛漏气的手风琴。

陈溺说:“我们的屋子里出现了一本手札,那本手札我看过了,破除诅咒的那一页被人刻意撕掉。”他挑起嘴角,一点儿不见害怕,道:“所以,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老村民连连咳嗽几声,呵出一口浓痰,啐在门槛上,隔了一会儿,又说:“那箱子又出现了,破除诅咒也没用。”

陈溺冷着脸,掩去眼底的嫌恶之色,淡声道:“我不觉得没用,但你执意置之不理的话,失踪的人会越来越多,那箱子也会越来越多,最终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会深陷危险当中,你也不例外。”

迟迟不见陈溺与黑滋尔回来,千黛同其余几人也离开了土胚屋,见陈溺正在和一名村民交谈,小步跑过来,恰巧听见老村民破口谩骂的那几句话。

头发花白的老人狰狞着一张脸,唾沫芯子随着话一同飞出口中,时不时的还夹上几句地方话。

“你们要恨就去恨那个岛女去,她是蛇蝎心肠,不知好歹,嫁给了村长的儿子,村长让她这么一个外来人进门是看得起她,她不好好守本分生孩子,还整出这么个害人的玩意儿!!”

千黛顿时火气上涌:“你们这些买卖人口的狗东西还有脸说别人蛇蝎心肠谁稀罕嫁给你们村长的儿子要不是有你们这种人,她也不会被拐卖到这种深山老林里!”

村民梗着脖子说:“我们是为了传宗接代,天经地义!”

易可小声嘀咕:“那她杀你们全村,也是天经地义。”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真不相信当今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老愚昧,要不是自己也被牵扯进来,纯当个故事听的话,他说不定还会为樱花妹的反杀拍案叫绝。

那老头彻底被惹怒了,骂骂咧咧地退回屋里,要把门关上。

陈溺叹了口气,本来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呢。

他退让开一步,对黑滋尔说:“交给你了。既然他不想开门,那以后也不用开了。”

被他使唤,黑滋尔不仅不生气,还挺愉悦,当即应下:“好。”他摸了摸陈溺的头顶:“就像这样把你想要的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唐如是眼皮子一跳,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也好过头了,让人觉得非常违和。

尤其是那名叫作黑滋尔的男人,对陈溺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宠惯,唯命是从,乐意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一点儿脾气也没,还叫人以为他是天生性情温柔。

可但凡其他人哪句话不小心说得不对了,立刻就会收获到警告的眼神与压得让人恨不得给他跪下的危险气息,差别对待尤为明显。

黑滋尔迈出一步,站到了门前,抬起右手,手指屈起叩响房门。

千黛:“和他客气个什么——”

话说了半截儿,余下的字硬是噎了回去。

条条裂痕迅速在老榆木门上蔓延开来,正当众人以为那扇门会碎成几块时,它却在眨眼之间化为了粉尘,细碎的颗粒被东风卷着涌入屋中。

屋里的老人刚端起碗,打算喝上一口水,听到轻轻两下敲门声,也懒得搭理。

谁曾料想,下一秒,视野前方一亮,冷风一股脑地迎面灌入屋里,夹杂在风中的粉末扑得他满面都是,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黑滋尔侧过头,邀赏似地问身边的青年:“如何”

镜片下的双眼弯了弯,陈溺抿开一抹淡笑:“开个门而已,至于吗”

千黛豪不客气的踏入门槛,直直走到那老人面前,说:“你再关个门试试。”

老人脸上干瘪的肉颤抖了一下,瞪着眼睛看他们:“你们,你们想干嘛”

陈溺慢悠悠地走过去,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周,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角道:“本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现在不仅想和你聊天,还想拿你家的干粮,搬你家的水缸。”

老人抬起手,食指指着陈溺,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是气得:“你们敢抢我家的东西试试!”

千黛“嘿”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试试就试试,你们敢抢别人女儿,我抢你点儿东西怎么了老子是博士,年薪五十万,吃你家的大米腊肉是看得起你。”

秦沐霜默默地拖着一条板凳走到灶台旁的墙边。

易可配合地扶着板凳,秦沐霜踩上去,伸出手把挂在房梁上的腊肉一串串取下来。

陈溺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目色凉凉地睨了那老村民一眼:“想好要说什么了吗想好了,我们就给你留两碗米。”

唐如是回头看着自己的师父:“还要……维护一下治安吗”

杜宇闻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背在身后,装睁眼瞎道:“哎呀,天太黑了,啥也看不见。”

易可掀开米缸的盖子看了一眼,激动到起飞:“满满一缸呢!”

秦沐霜一一打开灶台上的几个陶罐,转过头说:“还有腌菜!”

饿了大半天,找到点儿食物不容易,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老人抄起手中的碗高高举起:“我、我和你们拼了!!”

陈溺不慌不忙地说:“别拼了,你拼不过,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心里得有点儿数。”

配合着陈溺的话,黑滋尔轻而易举地擒住了村民的喉咙。

陈溺自顾自地说:“那我就先问我想问的问题了,你看过那本笔札吗我给你十秒时间考虑要不要回答。”

那村民被扼住了喉咙,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于身后的危险,好似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会人头落地,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身体甚至模拟出了痛感。

僵硬了几秒后,他前言不接后语地飞速说道:“看过,你要问什么就问,别把我家的东西全部拿走,人也不是我拐来的,你们恨不到我身上。”

千黛:“源头在你们这些人身上,一切因你们而起,怎么就恨不到你身上”

陈溺点了下头:“好,那下一个问题,有人因为看过手札而死亡吗”

村民极快地点头道:“有,有,看过之后,第三天就会溢血身亡。”

陈溺说:“要怎么做才能破除这个诅咒”

老人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皮:“能让我……能让我先喝口水吗”

陈溺扯了下嘴角:“不急,我的问题不多,答完了你再喝也不迟,说。”

唐如是与杜宇闻蹲在门槛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想了一下,还是抬起手,用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老人被逼得快速从口中吐出答案:“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把本子转交给另外两个人看,还有就是……照着她说的,去做招子箱。”

陈溺:“那箱子做出来之后,真的让你们香火兴旺了”

这句话似乎让村民想起了什么极度恐怖的回忆,他摇着头,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从喉咙间发出“嗬嗬——”的怪声。

就在这时,一片哗然声由屋外传来,刺耳的尖叫混淆在其中。

陈溺被惊到,蹲在门槛上的唐如是也猛然抬起头,他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而蹲在他身边的杜宇闻则像是慢镜头下的人物,双手撑在膝盖上,眺着前方,缓缓慢慢地站起身。

只见原本围聚在他们隔壁那间土胚房屋外的一众人呈扇子形散开,还在持续一步步往后退。

陈溺的视线越过那些人的肩头,勉强瞧见从有两个女人姿势怪异地从屋里蹒跚走出,她们昂着头,鲜红的浓液像泉水一样从两张嘴里涌出来。

屋里的老人视力倒是不错,抬起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手,指着外面,怪叫道:“就是那样,就是……就是那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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