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朵娜被郇瑾一语道破身份,却也不羞不恼,只施施然地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睫尤其的长,这个动作由她做起来,很有一种瓷娃娃般的漂亮。
“腾格拉,我听说,”温朵娜含羞带怯地仰头望着郇瑾,意有所指道,“卓丽图娅昨晚,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们都知道的,格日乐被王后宠坏了,她的脾气可不算太好,你应当本来就已经过的很辛苦了,现在连卓丽图娅一个下人都敢对你指手画脚了,你真觉得,继续呆在我这个姐姐身边,最后会有什么好结果么?”
“所以呢,”郇瑾笑吟吟地顺着温朵娜的话问了下去,“尊敬的王女阁下,您打算在我落魄的时候,带我出走么?”
“我可不敢,”温朵娜仰起脸,几乎迷恋地望着郇瑾漂亮的侧脸,轻轻道,“我害怕的,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模样,但是我们都怕她,不只是你,我也怕她。”
“她太霸道了,从小到大,她就像一座翻不过的高山狠狠地压在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除了王和王后,她对谁都那么霸道,连身为王储的五哥哥都害怕她。”
“腾格拉,你知道么,你长得可真像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瓷娃娃,”温朵娜咬着唇,吃吃地笑了出来,“当然,我也喜欢,但她才不会让我多看一眼呢。”
“后来我就趁她不在的时候,把那娃娃拿出来偷偷地摸了摸,她知道了,她气得跳脚,气得大叫,气得大吵大闹地将我狠狠地打了一顿,”温朵娜深深地望着郇瑾,弯唇一笑,“那一回,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了。”
“不过我依然,”温朵娜踮起脚尖,凑到郇瑾脸前,想过去吻他一下,笑着道,“感觉很快活。”
“从来没有那么快活过,”温朵娜被郇瑾径直推开了,也依然不以为意地撩了撩长发,笑眯眯地邀请道,“要不要和我试一试呢?我长得也还不错吧,当然,我承认,格日乐也很漂亮。”
“真是感人至深的自白,”郇瑾烦躁地扔开温朵娜,环臂胸前,刻薄地讥笑道,“幼年时代永远比不过的姐妹,温朵娜,你很嫉妒她?”
“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呢?”温朵娜嘟起嘴巴,不太高兴道,“难道不能是她一直在恶劣地欺凌我么?她从来没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不,她连一个做女人的样子都没有,腾格拉,我才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受害者。”
“说嫉妒她多没意思,”温朵娜笑着望着郇瑾,引诱道,“不如把那说成,我爱上了你,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们是情不自禁的。”
郇瑾低下头,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一下。
温朵娜心觉有门,当即又激动地往前凑了一步。
然后被郇瑾揪住手腕,狠狠地扔出了三尺远。
“装可怜,装无辜,装柔弱,装难过,以退为进,以此来达到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面对被狠狠扔到墙上再摔到地上,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地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温朵娜,郇瑾施施然地笑了一下,轻柔地告诉她,“温朵娜,你这些手段,在我这里,玩的实在太低劣老套了。”
“我看着你,”郇瑾诚恳又无辜地表示道,“就像看着六岁时候的我自己一样。”
“你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我朋友那里玩烂了的,咦,你好像一不小心,扮演了我演了这么久的角色……当然,感谢他们的迟钝,当时尚且还没有一个反应过来把我扔出去的。”
“温朵娜,我奉劝你,离格日乐远一点,过你自己的日子去,”最后,郇瑾冷冷警告尤且还有些不死心想开口的温朵娜道,“事实上,她的幸福,并不会对你的不幸产生多大的必然,而同样,她的痛苦,也并不会真的让你的日子好过哪怕半分。”
“滚远点,别再拿着你那点丢人现眼的手段来这里恶心人了,如果再让我发现还有下次,我不介意帮格日乐一个小忙,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后。”
听郇瑾提起王后,温朵娜的脸才是瞬间扭曲了,王后在王廷里长久以来的威望让她下意识地恐惧退缩了,惨白着一张脸走了。
格日乐回来后,却是瞬间就炸了,气得要发疯地拽着郇瑾质问他:“温朵娜那个贱人来了?你见了她?你碰到她了?你碰她了?”
郇瑾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却只关心一个问题:“格日乐,度而部呢?”
格日乐迎上郇瑾黑沉沉带着不耐烦的漂亮眼睛,心头微微一窒。
虽然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但格日乐清楚,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腾格拉,”格日乐微微退开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讥诮道,“你求人的时候,也都一向是这个态度么?”
郇瑾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
“人没了,”格日乐倔强地昂起头,很不高兴地解释道,“人不在,我过去的时候,那个韩带的手下已经全部死完了,血,到处都是血,遍地都是血,一百多条人命,全死在一个人手里。”
“腾格拉,”格日乐扯了扯嘴角,浮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赞叹道,“你的度而部,真的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