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再回到床上商熹彻底睡不着了, 脑子里尽是方才在门口的那一幕。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使她心神一震, 自从说了那句“你来了”之后就再没了后话, 一直沉默地头靠在她的肩颈窝, 宽厚的脊背微微弓着, 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锁骨有点硌人。她比他矮这么多,力气也比他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 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推开他,还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他眯着双眸一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步伐踉跄后退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太阳穴半晌, 满身满脸的疲惫。起先她以为他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喝酒到半夜,刚要心软问一句, 最终被那句沙哑的“抱歉。”止住了话头。
她是疯了才会下来给他开门, 当场就把手表跟钱扔到他身上,转身关门的霎那听见手表落地的响声。
摔坏了活该!
眼睛闭上又睁开,如此反复,眼看着床头钟快走到凌晨一点,她终于找到了睡不着的原因。
揪起睡衣领口凑近一闻,果然上面沾了浓郁的酒味,还有专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
她耸耸鼻尖,突的一下从床上下来跑进浴室,洗完澡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又换了崭新的被子枕套才觉得身上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味道。
同一时间,对面的公寓。
门刚关没多久就再次被人敲响,高承野还是之前那身衬衫西裤的装束,只不过衬衫纽扣只扣了最下面的两颗,他一仰头喝水,蜜色的胸膛肌肤露出大半,有一种狂狷不羁的味道。
他开门见到门外歪斜站着的人,墨眸淡淡一掀,长指按向太阳穴微低着头不置一词。
“借你家沙发睡一晚。”郑继东说完径直往里走,连鞋都没换。
高承野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跟他说话,手一伸关上了门。
这人比他喝得还醉,路都走不直,还没碰到沙发就跑去卫生间吐了。
他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听见里面传来的呕吐声,蹙紧了眉心。刚喝过一瓶冰水酒意醒了不少,他难得好心地拿过一瓶水走到卫生间递过去。
“谢了。”郑继东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
高承野淡淡转身:“弄脏了地板,你的电影会立马收到撤资公告。”话毕,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我操。”郑继东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无意中瞥见玄关口一个银色的大铁笼,几个蹒跚步走过去,“你家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狗笼”
“别说还真是,这狗毛都一撮撮的。”
“你不是最讨厌猫狗的吗我记得上小学那会你被一只狗追得……”
“再啰嗦滚蛋!”这时已经走了几阶台阶的男人转身,看着蹲在笼子前面一幅醉态的郑继东冷斥。
他的视线移到旁边的笼子上,眉宇一点点皱紧,眸底呈现幽深的颜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郑继东悻悻闭了嘴,当初承野被一条狗追了一条街的事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还是他牺牲自己的新买的篮球鞋打走了那条狗。后来才知道放学时暗恋他的女同学偷偷往他书包里塞了热狗,那狗闻到香味才追他满街跑,一个星期他都没再跟那女同学说过话。
商熹是在首都机场转机遇到的肖清晨,这是自那天庆功会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身后寸步不离跟着保镖跟助理,只有摄像头靠过来的时候两人才会稍稍离远一点。
曾经亲眼撞见过两人之间的亲密,商熹现在再看他们同框心里总是有一点微妙的感觉。
正想着,肖清晨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把手里的东西都递到了身后保镖手里,这里人多嘈杂,真怕有心人多想。
刚才广播里传来消息乘坐的航班往后延迟了一个小时,商熹挽着肖清晨的手一起走到休息室,不经意的一瞥瞥见她脖子上 的丝巾底下暧昧的红痕,商熹又拉着她走到洗手间,走进一个隔间。
“商商,怎么了”肖清晨很疑惑。
商熹打开气垫盒子小镜子对着她,指着她脖子的一小块位置:“这里。”
肖清晨脸色大骇,转而变为羞恼,接过气垫跟遮瑕膏扯开丝巾一点点把露出的草莓印记遮住。
“可以让你的保镖下次注意一点。”商熹紧了紧嘴角最终俯身凑近她的耳朵很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肖清晨认真地点点头。
这次出门是为了前往剧组继续拍戏,剧组取景地点更换到了上海,民国电视剧里出镜率最高的城市。
距离蓝城千里远,中途要转机一次。
当时就剩两张机票,商熹跟晓然的位置分散在前后两边,邻座是一个戴着耳机的女人安安静静在做自己的事。</p>
飞机起飞之前,相对的过道旁边的位置被占据,商熹无意中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很快撇过脸去,将放在包里的口罩戴上。
飞机要飞两个小时,中途商熹去了一趟洗手间,走出来就看到前方站了一个人,不怀好意的模样,她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但还是神态自若地走过去,她现在脸上带着墨镜跟口罩,对方不一定能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