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丫,咱们走吧!”他拉着唐筠瑶手,转身离开。
唐筠瑶脆声应下,被他牵着走出几步,而后又回过头来,满目同情地望了杜诚忠一眼,而后视线下移,望向他裤\裆位置,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才迈着欢快脚步走了。
杜诚忠好不容易稍稍平息怒火,被她最后那个眼神瞬间又点燃了,气得他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死丫头,你那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他在心中咆哮着。
唐筠瑶才不理他,心情甚好地轻哼着不知名小曲被贺绍廷牵着走,偶尔低下头去望望两人紧握着手,抿嘴一乐,眸光闪闪发亮,小梨涡扬武扬威地跳出来,久久掩不下去。
只下一刻,她便又想到了利用冯维亮,意图毒害贺绍廷那些人,笑容一下子便敛了下去,脸色也顿时便冷了下来。
正回过身来欲扶她上马车贺绍廷见状,略一思索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道:“不必担心,我没事。”
唐筠瑶一连几个深呼吸才压住心中怒意,想到自己一早便抛下饵,心情才稍松了几分。
她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向他保证道:“廷哥儿你放心,我很快便可以把那些人藏身之处找出来了,你且等我好消息,这一回,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在知道自己本就是唐筠瑶之前,对芳宜那些人,她一直是以旁观者身份看着她们折腾,偶尔给她们添些乱,从来没有想过要彻底弄死她们。她只是想要看看,在没有了‘许筠瑶’这辈子,芳宜那些人到底又在谋划什么?所谋与上辈子又是否一样?
正是因为怀着这样心思,纵然有机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彻底把她们端掉。
可如今不一样了,一想到自己上辈子本来也有一个幸福家,可生生被她们弄得骨肉分离,甚至骨肉相残。这一回她们甚至还敢对贺绍廷出手,这一切都触到了她底线,她根本再无法忍耐。
“宝丫你要做什么?你要答应我不可乱来,更不能做些危险之事!”贺绍廷先是一愣,随即大惊,一把抓住她手腕,焦急地道。
“你放心,我不是乱来,也没有想过瞒着你做危险之事。此事待回去之后我再细细向你道来。”唐筠瑶本就没有想过瞒他,实际上她纵然是引出了芳宜,也离不得他帮忙,否则凭她一人之力,是绝对无法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贺绍廷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姑娘不但主意大,连胆子也大得很,教人着实头疼得很。
两人回到忠勇将军府后,唐筠瑶便将她假借许汀若身份引蛇出洞计划一一向他道来。至于她本人与芳宜她们上辈子恩怨,自然不好明说。只是真真假假地掩饰了过去。
所幸贺绍廷也没有追问。
一直到将唐姑娘送上了回府马车,目送着马车越驶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贺绍廷才转身回府。
小姑娘有许多事瞒着他,譬如她是如何察觉那芳宜身份?又是如何得知许汀若本名?又是如何肯定那折柳便是芳宜留在许汀若身边?凡此种种可疑之事,她却是一字不提。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也罢,她既不愿说,他也不会问便是,唯有歇尽全力护她周全,不教人伤害她分毫。
却说唐筠瑶趁着阮氏没有注意,偷偷溜回了屋里,在蓝淳掩护下换回自己衣裳,这才装模作样地往阮氏屋里去。
走到廊下,忽听屋里有说话声,她随口问一旁挽琴:“是什么人在屋里?”
“是二夫人呢!二夫人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和夫人说着话。”挽琴回答。
她细一听,认出屋里那道声音确是林氏。正想要离开,便听到林氏话中提到了唐筠柔亲事,一时好奇,遂竖起耳朵细一听——
“听说是易家那位给信王当了侍妾姑娘,听说早前流过一胎损了身子,这才托了凝贞表妹寻位听话姑娘,打是要借腹生子主意呢!这样事,也亏得筠柔肯答应,可见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林氏叹息着道。
阮氏没有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一桩事,一时惊讶不已。
“大伯也是个不着调,只想着攀了皇亲,哪里管女儿死活。听说还把大嫂给筠瑜准备嫁妆挪了一半给筠柔,气得大嫂又和他闹了一场,可却半点用处也没有。”
“好好儿女亲事,竟闹得这般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前世作孽!”林氏越说越无奈。
屋里妯娌二人一番感叹,却也阻止不了唐筠柔在几日后被一顶小轿抬进了信王府。
看着唐柏年满脸得意,唐松年暗地摇了摇头。
唐柏年只当他嫉妒自己,毕竟信王若是成了太子,日后便是皇帝,他女儿就是贵妃,而他自然便是国丈,又岂是唐松年区区一个尚书可比!
更让他春风得意是,没过几日,在唐筠柔枕头风下,信王便提拔了他。虽然只是个六品散官,并无实差,可也足以教他欣喜若狂。
便连他长子唐淮兴也被提拔到了信王身边办事,前程可谓不可限量。
以往对他爱理不理那些人,如今全都涎着脸转过来讨好他,愈发让他飘飘然起来。
“父亲这几年一直被三叔打压着不能出头,这宅子明明是唐府,可因为三叔行事霸道,硬是给改称了尚书府,俨然视大房二房如同无物。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如今背靠信王府,各房也是早早便分好了家,倒不如让他们分府另过,免得将来教他们白白沾了咱们光。”这日,唐淮兴低声对唐柏年道。
唐柏年一想,正是如此,人人都称这里为唐尚书府,分明是视他这个真正唐府当家人如无物。
他愈想愈气,全然忘了‘尚书府’这个称呼还是他自己先说起,为是借着‘尚书’之名在外行走也面上有光。
“好,那就让他们分府另过!”他一拍大腿,决定不能让那两房占自己便宜。
唐松年刚从宫里回来便被唐柏年请了去,进了屋才发现唐樟年也在。
“如今孩子们也大了,娶亲娶亲,嫁人嫁人,咱们三房人还挤在一处到底有些不方便,你们束手束脚也是诸多不自在,倒不如各过各过。”见人齐了,唐柏年才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