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笑呵呵的回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尴尬缓缓的推走微笑。
霍光比他还震惊,哇,居然是皇帝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这两秒钟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然后不约而同的做了同样的动作转身就跑。区别在于刘病已还记得扛起许平君。
许平君差异道“那是谁你怕什么欠他钱么”
刘病已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墙角,探头向外看了看,叹息道“那是霍光啊,你不认得他么你应该见过他。”
许平君惊讶了一会,忽然想起当年见霍丞相的时候,他峨冠博带,穿着汉官威仪的衣裳,上前时旁边有人介绍,他又没有抬起脸来。是见过面,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刘病已抹了一把脸“霍光居然在这儿,我以为他投胎去了这可怎么是好,我灭了他满门。”
另一边霍光也蹲在角落里双手捂脸,没脸见人了,妻子不贤,毒杀了皇后,那时候自己舍不得她,只杀了下毒的医女敷衍了事等自己死后儿子还谋反,没脸见人我是真心实意想当肱股之臣,想对得起陛下的恩德和哥哥霍去病对我的提拔,唉造化弄人啊。
许平君能说什么呢不杀霍光满门,自己岂不是白死了杀了霍家满门,霍光却是扶他登基的忠臣如果这忠臣的私心再少一点,别把女儿送进宫,那就更好了。他家的女儿要挤进我们夫妻之间,还要当皇后,他为了什么为的还不就是外戚那滔天的权力嘛。
她知道丈夫虽然做了决定,心里却仍然存有愧疚,也就不说什么了,默默的跟着他。
刘病己没敢再到处乱逛,赶紧灰溜溜的拉着老婆回到镇子上。要是再遇到霍光,还不如继续打刘欣呢。
刘欣不肯束手就擒、也不肯永远挨揍的只有自己一个。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怪我,都怪成帝”
群殴他而不知疲惫的祖宗们停下了拳头“啥”
“立你当皇帝还怪他”
“他说的没错啊,刘骜这小子怎么就不立一个好一点点侄儿当皇帝”
“有吗”
董贤的的确确是个漂亮的男青年,现在被揍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依然叫人看了心动,有点舍不得下手。的确有几个皇帝的拳脚不由自主的拐弯落在了刘欣身上,倒不是以此说董贤无辜,但他能当上大司马,就是因为刘欣没脑子。
刘欣大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打算当皇帝,没学皇帝该学的东西。仓促间让我继位,我的确做的不好,可是没人教我。赵太后侍奉成帝多年,对我没有一点指教。我一侍奉之礼侍奉她七年,她没说过我半个字不好,现在是王太皇太后逼死她,她拿我泄愤。”
赵飞燕轻巧的从席子上一跃而起,大步上前“我呸你祖母贿赂我,让我说动陛下立你为太子,陛下册立太子之后招纳许多贤臣来教导你为君之道,你自己不学好怪谁我过去当然没说过你不好,我敢说吗你们能逼死我妹妹,也能逼死我”
她又对刘奭元帝、刘骜的父亲、刘欣的祖父说“傅太后忌恨中山王太后,让刘欣逼死了她。”
刘奭先捋了捋中山王太后是谁,他一般不称呼这尊称,直接叫名字“冯媛冯媛自杀了”
赵飞燕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稍微用点力气,擦的眼角发红,点点头,用哭腔说“是啊,活活被逼的自杀。傅太后和刘欣还杀了她全家呢。”
哈怪皇帝养不活孩子,那就是怪我喽你有这么多黑料,还好意思骂别人
许平君问“冯媛是给你挡熊的冯婕妤”儿子什么事都和母亲说,她知道这事儿。
其他人也问怎么回事,什么熊真的敢挡住熊好一位女壮士
刘奭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嗯那时候我们在看熊虎打架,大黑熊忽然跑出来了,其他人都躲,只有冯婕妤冲上去挡在熊前面事后朕问她,她说熊抓住一个人就不会去咬别人,她呜若是没有王政君,我肯定会立冯婕妤为皇后。傅婕妤当时和其他人一样躲开了。”
他选择性的忘掉了自己之前差点立傅婕妤的儿子当皇帝。强调“我为了赞誉冯媛之美德,特意加尊号为昭仪。”
许平君叹息道“真是过分,等傅氏下来,你不要和她亲昵,我容不下这样自私又恶毒的女人。她不能保护皇帝,我不怪她,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她嫉恨冯媛万万不行。”
保护我儿子的女人才是好人
刘奭抱着头发了一会呆,深深点头“我没想到她如此恶毒。现在再想求阎君让她过来,恐怕为时已晚。”
他还是试了试,但的确晚了。
刘骜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他心里虽然膈应,也得承认冯昭仪确实厉害,确实勇猛忠诚深情无人能比,不仅问姐妹花“若是有熊要扑朕,你们能为朕挡熊吗”
赵合德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好可怕哦,陛下不要吓我”
赵飞燕故意说“我能。”反正眼前没有熊
刘骜抱住赵合德“不要怕不要怕,朕回保护你。”
“我好怕哦陛下您去砍些木头回来,我们做围墙,好不好”
“好”刘骜答应一声,拎着斧头,拿了绳子就出发了。
刘欣坐在地上彻底傻眼了,他这算是求锤得锤,又被祖先们一顿爆锤。
赵飞燕叉着腰满意的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可以拿来攻击别人。先不用,等他们再闹事再用。
董贤被揍的受不了,在夜里和他轻声告别“陛下,我要走了,先帝们打人实在是太狠,我受不了。”
“你不能走。”刘欣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忽然又愣住了,沉默着靠在杂物上,双手捂着脸,良久都没有说话。
董贤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天色微明,阳光即将出现。
但对于刘欣来说,阳光意味着祖宗们要起床开始继续打人了。
他忽然说“你走吧。我不是皇帝了,你一定会走。”
“不”董贤抓住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目光交汇,随即无力的滑落在地上。他的后头发哽“如果只是留下来陪着陛下,我,我可以。可是天天挨打,我受不住了。陛下,或许先帝们是因为我留在这里,才生气,等我走了之后他们就想不起那些事,您说些软和的话,会好的。”
刘欣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啊,董贤在这儿呆着就是提醒他们朕差点禅位的事。
董贤拖着一阵阵幻痛的身体,给他梳理好被殴打的凌乱的头发,擦洗了手和脸。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躲到屏障旁边,又敲又捶又挠,终于有人来了,把他带走。
刘欣望着他的背影。
刘彻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说实话,自从帝镇有了日月变迁还能睡觉之后,打发时间就容易多了。“刘欣你,哎你怎么干净了董贤呢跑了”
刘欣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人变多了,他学着说软和的话“我其实是学着武帝重用董仲舒,不是”
又是一顿暴打。这次是以刘彻为首的揍他。
刘彻自从那天听他说完天人感应那一套之后,就忌讳别人提董仲舒这事儿,巧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提,又是刘欣先提出来。不揍他还能揍谁
董贤虽然没有和汉哀帝一起抗揍的勇气,但还能做点别的,他大着胆子跑去面见阎君,要求他们派人去保护汉哀帝。
阎君们当然表示人手不足。
又过了几年时间,刘据作为一个稳稳当当的校尉,又送了一个人过来。
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孩。
刘据介绍到“这孩子在位七年,形同傀儡。本来这样的皇帝不必来帝镇受苦,但他要来这里。”
汉平帝对着眼前这些看长相应该是列祖列宗的人点点头,平静的说“我要等两个人。不知道王莽会不会篡权称帝。”
所有人都看刘骜,他们上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刘骜把他夸的像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