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沈聪的话, 李雪芷盘算了片刻, 缓缓道:“沈聪,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你须得做好前期的调查, 务必一击即中,以免这一次失败了,倒是打草惊蛇。”
沈聪恭谨道:“王妃, 奴才做事一向细致靠谱, 您就放心吧!”
李雪芷抬眼看向沈聪,眼中带着审视之意, 片刻后吩咐管钱的大丫鬟春琴:“拿五百两银票过来。”
沈聪听到五百两银子这个数目, 并不动容。
他是端王妃李雪芷的亲信, 端王妃和太尉府嫡女这金字招牌拿出去, 许多事情都做得顺畅之极,五百两银子对他来说,还真是小数目。
李雪芷待沈聪接过银票, 便淡淡道:“事成之后, 再赏你五百两。”
沈聪答了声“是”。
李雪芷想起倒霉的小厮张峰, 便又问了一句:“张峰如今怎么样了”
沈聪忙回道:“启禀王妃, 张峰那小厮甚是嘴硬,奴才不得已, 动用了些手段......那小厮已经......断气了。”
李雪芷听了,浑不在意道:“哦,断气了......让人处理了埋在后花园做花肥吧!”
沈聪答了声“是”, 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这才退了下去。
待沈聪离开,秋书这才道:“王妃,您一直忙,晚饭还没用,奴婢让人摆饭吧”
李雪芷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
她说着话,起身往东暗间卧室走。
春琴和夏棋忙跟了上去,服侍李雪芷更衣盥手。
赵序与赵舒达成了合作,又借到了两万两银子,心中甚是轻快,骑着马在众亲随簇拥下回了王府,直接去了外书房。
小厮王秀带了两个小童服侍赵序脱去斗篷和外袍,又让小童送上水、香胰子和白绫手巾,服侍赵序洗手。
赵舒洗罢手脸,舒舒服服在紫檀木圈椅里坐下,接过王秀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把茶盏递给了王秀,身子靠回椅背,闭上眼睛,两条长腿长长探出,惬意地“哎”了一声。
王秀给两个小童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童会意,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王秀走到赵序身后,开始给赵序按压双肩,待赵序彻底放松了,这才试探着道:“王爷,张峰都一天没回外书房了。”
他和张峰一样,都是在皇陵时就开始跟着赵序,感情自是不同,因此特意寻了个机会和赵序提这件事。
赵序闻言蹙眉道:“这小子蹿哪儿去了”
王秀一边认真按摩,一边道:“早上王妃命身边的大丫鬟冬画姐姐叫他过去说话,他这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序当下抬手示意王秀停下,吩咐道:“你去内院见王妃,就说我寻张峰有事,让她放张峰回来。”
王秀答了声“是”,急急出去了。
赵序正与幕僚下棋,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抬起头看去,便见王秀掀开帘子进来。
他正要呵斥王秀,见王秀泪流满面,不由一顿,改口问道:“怎么了”
王秀“噗通”一声跪在了深蓝地毡上,一手捂着嘴呜咽着。
陪赵序下棋的幕僚识趣地起身,寻了个理由告退了。
待屋子里没了别人,王秀这才匍匐在地毡上放声大哭:“王爷,张峰他......他已经死了......死了......”
赵序心里一惊,当即起身,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峰和王秀都是他母妃当年留给他的小伴当,自小陪他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同。
王秀哭到打嗝,一边抹泪,一边道:“小的去后院问,没人理会,小的去见王妃,王妃不肯见小的,最后是冬画出来说......说张峰得了急病死了,王妃让人抬出去埋了,奴才问埋在那里,没人知道......”
赵序面沉如水,不管王秀,起身大步流星出了书房,往外去了。
王秀见王爷连外袍都没穿,忙拿了斗篷,急急跟了上去:“王爷,您先披上斗篷,外面冷!”
他说着话抹着泪一路小跑,却也没追上赵序。
端王府内院正房内点着两座赤金镶宝枝型灯,照得满室通明。
端王妃李雪芷正端坐在紫檀木方桌前用饭,春琴和夏棋两个大丫鬟带着四个小丫鬟在一旁服侍,明间内人虽然多,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
春琴正给王妃布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忙看了过去。
喧哗声越来越响,听着像是丫鬟在阻止王爷进来,春琴忙看向正慢条斯理品尝翅尖酸笋汤的李雪芷:“王妃——”</p>
李雪芷没理她,自顾自尝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