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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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朔没有看前面那一大串检验结果和分析说明, 直接翻到鉴定意见，目光落在加粗的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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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他把报告放回密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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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其实已经确定时歌才是他女儿，这份鉴定报告, 不过是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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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叫全家人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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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挽琴进屋见他面色凝重, 不由想到一周前的那个电话, 那天他中途离开, 回来情绪就开始不对劲, 总在书房待到半夜, 背着她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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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公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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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挽琴担心不已，走到时方朔身后，体贴给他揉太阳穴：“方朔, 你放轻松, 再大的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 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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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时方朔抬手握住方挽琴的手, 苦笑一声，他倒是没什么，他是担心她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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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 顾远知已经把调包之事告诉时楚，他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现在看到时方朔的神色，知道他是要挑明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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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时天空一脸担心, 她拉了拉时楚的衣袖，悄悄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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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派的纯真懵懂，是他最宝贝的妹妹，时楚瞧着心里一阵酸楚，他反手握住时天空的手，郑重道：“别怕，哥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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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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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疑惑，为什么要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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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没做错事啊。跳舞拿下金奖，月考是年级第一，虽然比不上时楚优秀，但也是很不错呀，爸应该不会惩罚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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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最爱玩乐高，最近他叔送了他一套哈利波特城堡，现在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玩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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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叫来书房，他不乐意鼓起脸，嘟着嘴嚷嚷，像只吐泡泡的青蛙：“爸爸，你喊我来干嘛呀?我忙着搭城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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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时楚第一次严厉呵斥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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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瘪着嘴，耷拉着小脑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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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方朔酝酿一会儿，她松开方挽琴的手，起身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说着他长叹一声，看向时天空，“关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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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莫名慌张，她小心翼翼喊：“爸，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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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挽琴也紧张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硕你别吓我，天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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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们女儿。”时方朔打断她，平静道，“十六年前，天空的母亲和你同住一家医院，为了让天空过上好日子，她把天空和我们的亲女儿调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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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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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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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脸色煞白，方挽琴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住，她扶住扶手，磕巴道：“方、方朔，你、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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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朔抽出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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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看!”方挽琴抬手把报道挥开，声音激动，“我女儿是谁我自己不清楚吗?要一张报告来告诉我?我女儿只有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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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脑子乱哄哄的，她无措抬头，问时楚：“哥，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你的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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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楚低垂着眼，用力握紧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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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不是傻子，时楚这一句直接宣判了她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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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是时家的大小姐，她是一个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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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如坠冰窖，四肢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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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听得懵懵懂懂，只听明白那句时天空不是他爸爸妈妈的女儿，不是爸爸妈妈女儿……那时天空不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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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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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喜欢时天空了，比爸爸妈妈和哥哥都还要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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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到地毯打滚，“我只要时天空!呜呜呜，爸爸是坏人!我不要其他姐姐!呜呜呜，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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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空红着眼眶，死死咬着下唇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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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她是娇生惯养，众人艳羡的时家大小姐。而这一刻，她是被调包的冒牌货，哭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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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挽琴青葱一般白腻细长的手死死抓住牛皮扶手，青色的血管都爆了出来，时方朔想安慰她，张嘴却无言，只好轻轻顺着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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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不要其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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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还在地毯嚎啕着撒泼，时楚没有管他，他深吸一口气，问：“爸，你的决定是什么?”比起他妹妹另有其人的事实，他更在意时天空会被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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