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她对此似有察觉,皱了皱眉,含糊着咕哝了一句什么。
他侧耳去听,发现她是在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带着一股委屈劲,令他的心跟着一道酸软了起来。
卢惊绿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像条八爪鱼,一时大窘。
她深吸一口气,想尝试着挪开一点身体,结果腿刚一动,就把他惹醒了。
之后四目相对,略显急促的呼吸打在彼此面上,她发现他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也跟着一起醒了,顿时羞得面上浮起一层薄红,同时半点不敢再动。
可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沉吟片刻后,她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什么你也醒了啊。”天啊,她在说什么
他看着她,嗯了一声,道“我梦到你了。”
卢惊绿“欸梦到我什么”
“梦到我们拜堂成亲。”他声音很低,像是在努力掩藏或者说克制什么。
卢惊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昨晚的描述搞得回忆起了什么,结果下一刻她就被贴在自己腿根处,存在感愈发明显的某个物件打了脸。
“你”这下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幸叶孤城也并不需要她说什么,此刻的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和梦里一样,倾身吻住她。
这一次他没有像昨天那样事先询问一遍,好征得她的同意,他借着此时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氛,吻得直接又大胆。
饶是卢惊绿想告诉他,他们俩的新婚之夜并非他想的这般,也没了机会。
隔天傍晚,怜星和楚留香终于带着从南王府取来的母蛊,抵达了这座在南海里毫不起眼的小岛。
他们一到,就把母蛊交给了王怜花,而王怜花拿了母蛊,甚至没和自己的老朋友叙一两句旧,就直接来叫叶孤城了。
以母蛊来引出子蛊,历来是破蛊的最佳方式,王怜花让叶孤城像之前那样,在水中打坐入定,确认子蛊在母蛊靠近之下,已经渐渐苏醒后,才开始发指令。
发之前,他特地嘱咐了卢惊绿一句,让她一会儿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慌,子蛊离体,难免要闹出些动静的。
卢惊绿被他说得十分紧张,但还是郑重地点了头。
怜星在一旁小声安慰她“没事的,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姐姐他们从南王府带回来的摄魂蛊手札,只要按上面的法子引,一定能把子蛊引出来,也不会对中蛊者造成任何损伤。”
卢惊绿听到这话,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不过之后引蛊出体时,看着叶孤城坐在那,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地变幻,她还是焦心得不行。
好在王怜花将时机掐得极准,眼看子蛊躁动得越发厉害,立刻取过边上用火烧过的短匕,在叶孤城掌心划了一刀。
鲜血涌出的同时,众人终于看到了藏在里头的蛊虫。
王怜花迅速开了那个与母蛊配套的木盒,眼疾手快地将其装入其中,再以内力催动木盒变热,令其散出可令子母两蛊俱陷入沉眠的香气。
整个过程里,卢惊绿连大气都没敢出一下,好不容易听到王怜花说出那句“好了”的时候,她才有种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取出来后,他便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她忍不住向王怜花再确认一遍。
王怜花先是点头,再又摇头。
不得不说他摇头的时候,卢惊绿又一次悬起了心。
王怜花见状,忍不住笑道“被摄魂是不可能了,但因摄魂蛊短暂失去的记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叶夫人恐怕得拿出点耐心。”
卢惊绿“这没关系,我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她话音落下,屋内其他人顿时都生出了一种不该继续待在此处的感觉。
大家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末了由楚留香带头,直接出去了,说是去隔壁喝杯茶聊会儿天,出去之前还特地跟她说,你们俩可以不用急着来。
卢惊绿“”也不用这么贴心
“叶城主的手还在流血呢。”怜星道,“你先帮他包扎一下再说。”
“噢。”
这个倒是真的耽误不得,也让她顾不得有没有被大家集体打趣这一茬了。
王怜花出手稳准狠,叶孤城手上那道口子并不浅,卢惊绿包扎的时候,甚至有点不太忍心仔细看。
“疼不疼啊”她忍不住问。
他仍坐在水里,因为流了不少血,这会儿面色看着似乎比平时白了些。
而她蹲在木桶边,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么一句,电光石火之间,竟叫叶孤城想起了一个重新出现在他记忆中的场景,和此时有一定程度的相似。
他一怔,道“我那时是受了伤吗”
卢惊绿“”
“我在洗剑池里,你蹲在岸边”描述到一半,他就被打断了。
“不是”她太费解了,他们之间那么多有意义的共同回忆,为什么他最先记起来的是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