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笑,“倒是没看出来。”
沈夫人回想起上次南阳侯府的赏花宴林蔚然的表现,可圈可点,那投壶技巧也是顶顶出彩的,再思及这烧炭技术是她离府之后弄的,想来她之前是藏拙了?沈夫人若有所思。
“老陈是不是还在府里?”
“是呢,陈掌柜和奴婢说,夫人听了这些必是要召见他的,他此刻就在待客厅候着呢。”
沈夫人又笑了,“快请他过来吧。”
沈夫人很清楚这入了品级的木炭的价值所在。
他们沈家虽然行事端方,却也不是那等视金钱如粪土之辈。
还有老陈,他是个正直又不失精明的,面对林家这门烧炭的秘技,很难不心动。倒不至于说谋了林家的技术,而是他肯定会考虑利益最大化。如果那林家没有靠山,无人守护,握着这烧炭技术无异于抱金过市,和他们沈家合作总比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谋去了强。
但林家人未必会这么想,可弱者的心理谁会考虑呢。
老陈没有这么做,怕是有所顾忌。
后面这段渊源的话,也是老陈特意让凛冬说给她听的,仅这样,还不足以让老陈死心,怕是后面还有话。
陈掌柜一进来,就知道沈夫人想问什么,于是也没卖关子,直言,“那林家似乎有人护着。”
沈夫人挺直了腰板,“护着林家的人是谁?”能让他有所顾忌的,怕是对方来头不小,这倒有趣了。
“似乎是虞国公府的人。”
“宫家?”沈夫人意外了。
宫家长居京城,甚少入太原,那一户林家与之有何渊源交集?
不对,沈夫人突然想起前阵子宫令箴小住在南阳侯府一事,再思及林蔚然,会不会是两人......略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可如果不是,又如何解释他为何护着林家呢?
沈夫人当年还待字闺中时,与虞国公府二姑娘是闺中密友,对虞国公府要比一般人了解得多一些。
那宫令箴官做得好,简在帝心,至今二十未娶,也丝毫没有娶亲的苗头,可把虞国公府的几位女性长辈给愁坏了。
万一,如果她的猜测成真,倒也是喜事一件。
“夫人也觉得意外吧?当初奴才得知时,也是惊吓了一回。不过对方影影绰绰的,并未明示身份。”陈掌柜道。
沈夫人心想,这便够了,大家族的人哪有向别家下人正式亮明身份的,掉份。
“家中爷们常说那宫令箴生就七巧玲珑心,想来如果他一定要护着林家,后续必然会有更明确的暗示。”这暗示肯定是对沈家的。
才这么说完,就见着门房那边有人匆匆而来。
“夫人,宫家送来了入冬礼。”
这么巧?沈夫人与陈掌柜的对视一眼,才说呢,这就来了,不过还是得确认一下的,“宫家,哪个宫家?”
门房回道,“京城虞国公府宫家啊。”
沈夫人觉得蹊跷,夫家沈家与虞国公府不过是点头之交,不到入冬都送的地步。
“都送了些啥?”
“大多数都是寻常的入冬礼,和别家没什么两样,只是——”门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
“只是这入冬礼怎么还有送木炭的?”
沈夫人了然,她让人将宫家送的木炭抬进来,然后让陈掌柜检查一下。
陈掌柜检查完,回话,“宫家送来的木炭和我刚才送来的应该是同一批,只不过宫令箴送来的质量要更好一些。”陈掌柜没想到林家还藏了拙。
至此,沈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给她撑腰,怕不是想纳妾,而是想娶妻了。就不知道虞国公府何时去前来提亲了。
林蔚然这运道,沈夫人都无话可说了。一出生便投生在农家,实在算不得命好。可是,本是农家女,却居富贵乡。当然,错不在她,林家人并未生那调包之心,都是命。这富贵乡这一居就是十五年,然后身世被发现,原本门当户对的亲事也岌岌可危,最后离府归家,怎么看都觉得她这应该翻不了身了。
哪知人家凭着一门烧炭技术带着家人脱贫致富,在旁人对着她这门技术暗暗觊觎蠢蠢欲动之时,一座靠山自动靠过来替她撑腰,命怎么那么好呢?
沈夫人感叹侯府舍不得一份那么好的姻缘给她,人家转眼却攀上了更高枝。谢洲被视为第二个宫令箴,但哪及得上正主好呢。
瞧瞧,现在这情形,沈夫人替侯府感觉脸疼。
如今宫家已经将人护上了,那他们沈家少不得要对枣林林家客气几分。
对此,陈掌柜也是明白的。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