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浇湿了燕宿雨的衣裳,紧贴着成熟的胴体,格外诱人心魄。
她已经在院子里跪了很久,哪怕膝盖如万针戳刺,她也没有显露一丝疼痛,纤袅含愁的姿态也收了,女人的柔弱是最有效的武器,但要看对谁,至少让她跪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在意。
终于有脚步走近,何安持着伞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
燕宿雨很清楚这个看起来白净腼腆的男子有多可怕,“属下不明白。”
何安平平淡淡道,“有人说燕令主近日有些异样,或许苏璇曾救过你,让你生出了别的心思。”
不知是冷是惧,燕宿雨的脸极白,如烟的美眸静寂黑沉,低扫了一眼在何安身后的陈兆,“绝无此事。”
何安宛如不经心的看着哗哗雨幕,“詹宁、玄月已死,池小染、司空尧负伤,陈兆随在我身旁,唯有你毫发无损,又无任何助益,大概近期局势不利,让你以为能有机会像其他废物一般叛阁而出”
朝暮阁六位令主,以燕宿雨武功最弱,地位最低,她自知多言无益,“属下不敢。”
何安置若罔闻,一哂道,“上一次燕楼主行事失当,令堂少了三根手指,再来一次就该是臂肢腿脚了,也不知以燕夫人这般年纪,还受不受得住人彘之苦。”
燕宿雨的纤指紧紧抠住砖棱,额角叩伏在泥水中,“属下誓死效忠,不敢有违。”
何安看着绵绵雨幕,道出的每个字让她心惊肉跳,“你已经很久没探到有用的消息了,再这样下去,我怀疑还有什么必要留着燕子楼的人。”
燕宿雨蠕动了下失色的唇,无声的闭上眼,“属下探到了一条,正要禀报。”
何安笑了一笑,“我希望是有效的。”
燕宿雨默了一刹,终道,“琅琊郡主私下至太皇观,秘会苏璇。”
空气蓦然凝住了,整个院子唯有雨落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何安才开口,“确定属实”
燕宿雨没有抬头,“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何安忽然松下语气,“看来放出去的流言成真了,郡主瞧上了苏璇,她留了多久”
燕宿雨回道,“一个半时辰。”
何安半是满意半是讥讽道,“毕竟苏璇是个男人,送上门的金枝玉叶不可能不动心。”
对于这位郡主,何安一直有深深的怀疑,她的痴傻来得离奇,好得也离奇。厉王陵坍塌,进去的无一生还,独有受掠的郡主是例外。他一直想将她弄到手拷问,无奈紫金山一事惊动太大,天子久未释疑,他不敢再行险。唯一能做的是派人潜入窥察,暗中试探,长久仍一无所得。
陈兆在一旁脱口而出,“不如我们将郡主弄出来,设个死局引苏璇自投罗网。”
听到下属的话,何安的脸冷了,“天香楼的局是什么结果,还想再犯一次蠢劫出琅琊郡主,引动内廷追查,嫌眼下的局面还不够糟”
陈兆被骂得灰头土脸,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剑魔是一个近乎无敌的存在,出身正派,行止磊落,扶助门派无数,不爱财不好色,朝野江湖无不称赞,想攻讦都寻不出借口。然而这一次,他与琅琊郡主有了私情。
何安眼眸深深,有一种奇异的光,宛如见了血食的兽,“追魂琴这一场搅得好,竟有意外之获,既然苏璇踏错,我就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何安正设法以流言唤起薄景焕的嫉妒,就从天上掉下了绝好的理由,朝暮阁杀不了的,换王侯来又如何一旦苏璇身败名裂的死去,正阳宫受此重挫,必会放弃插手江湖,少了领头的门派,朝暮阁就有机会再度崛起。
燕宿雨无声无息的跪着,陈兆也不敢再出言。
“先不要惊动。”何安默了许久,话语透出一丝丝少有的愉悦,“好戏,要等。”
世上最美妙的事,莫过于原以为是单相思,却发现对方也怀着同样的情愫。
一对人两心相合,万般甜蜜,恰好琅琊王府筹备世子大婚,诸事纷杂忙乱,阮静妍病后又偏好独处,合府上下不以为怪,给了两人相会之机。其实见了面也是倾心相谈,并无逾距之举,不过有情人相对,纵是只言片语也有无限欢甜。
转瞬过了一个月,阮凤轩正式迎娶新妇,当日世家云集,繁琐的仪程让王府内外忙了个倒仰,琅琊王或许太过疲累,过后不久突然病重了,虽然他身子一直不大好,但这次的病势来得如此汹疾,连医者也甚为意外。
阮静妍与新入门的嫂嫂齐慧儿一同侍疾,熬了月余相当疲惫,连阮凤轩亦生了愧疚,恰逢秋宴,他决意自己照料父亲,让妻子与妹妹出门松缓一日。
秋宴年年相似,阮静妍兴致不高,不过嫂嫂毕竟才嫁过来,须得有人陪着应酬,遂一道前往。虽然连日辛劳,到底她还年轻,加上与意中人相许的喜悦,看起来玉颜焕发,清眸流光,纵是静坐也神采动人,满园的王孙公子无不注目。
阮静妍习惯了旁人的目光,起初也未在意,直至发觉一个高挑女郎在打量自己。她见女郎肤如小麦,大方自若,在一群娇滴滴的世族女子中分外不同,禁不住暗问嫂嫂,“那一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