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尾人鱼嗤笑一声, 他捏着人鱼宝宝的尾巴, 将他倒提起来。
手指在金色鳞片上刮挠:“为什么长出这个颜色就会收到世界推崇, 而我们必须臣服你呢?”
人鱼宝宝咬着唇, 平日里爱哭的他此刻却努力不冒珍珠。
几只崽崽是同期被人贩子拐进暗中组织的, 在之后又一同被袁奕典领养成了一家人。
哪怕种族不同, 血统也不一,但他们早已经将彼此当做亲人。
眼睁睁看着家宠被人肆无忌惮欺负伤害, 几只崽崽眼中迸射出了强烈的仇恨。
这画面叫他们想起短暂兽生中最恐惧最不堪的回忆,狗崽眼珠子都通红了, 完全顾不上自己被电到麻痹的身体, 嘶吼一声咬向了栏杆, “嗷呜呜……”
疼痛从口腔传递到全身,仿佛重锤捣进|身体, 心脏都险些骤停。
短暂的抵抗, 小狗崽便受了极重的内伤,血液“哇”地涌出,从他嘴里鼻子里往外冒。
但平时没个正行的小破坏王此刻却出奇的坚韧。
他死死咬住栏杆, 疯狂的扭动,妄图以自己的力量弄断栏杆去救人鱼宝宝。
滚滚不遑多让,平常多懒散如今反差的他多凶狠。学着小狗崽的动作,滚滚也呲着牙咬住了栏杆, 他用尽全身力气还真咬出了豁口,可以想象,滚滚的咬合力该有多惊人。
比起两个有利齿的, 小章鱼就微顿太多了,他疯狂甩动着触手,却在沾上栏杆折了。
章鱼宝宝挪动着自己胖嘟嘟Q弹的身体,依旧渴望着努力着。
这幅样子凄惨兮兮,仓鼠看不过去眼,将他拦住:“这里,没有优势。”
章鱼宝宝眼眶通红的吐泡泡。
仓鼠抿着嘴巴,“看我的吧。先等一等,待会儿我来。”
章鱼宝宝看向门外被几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人鱼宝宝,痛苦不甘的喷了许多泡泡。
仓鼠的空间转移是绝技,但非常可惜,他现在太弱,无法带着活物一起移动。
这叫他内疚自责,不过这种技能在此时几乎是绝境中的小舟。
啪啪啪。
“啊!”人鱼宝宝凄厉的哀嚎一声,紧咬的嘴巴因太疼而张开。
“啧,跟我斗。不吭声?我叫你硬气!硬气啊你倒是硬气啊!”蓝尾人鱼笑着,嘴角恶意满满。
又是几鞭子下去,本就浑浑噩噩的人鱼宝宝彻底晕了过去。
甩了一鞭子,小人鱼没什么反应。蓝尾人鱼舔了舔沾染的金色血液,撇嘴示意。
“这么弱,还金尾人鱼呢。”
就这么个货色凭什么只是鱼尾不同,就要他低三下四臣服?
现在不还是他说了算,等他蜕变,谁还敢有异议。
“汪汪汪汪!噗汪汪汪!”小狗崽满嘴是血,他依旧用力伸着嘴巴,想狠狠咬这只人鱼一口。
蓝尾人鱼施暴过后心情平缓:“嗤,你们也别着急,等我慢慢跟你们一个个玩。”
语毕,他便百无聊赖的转身出了关押室。
侍从揪着小人鱼的尾巴,粗鲁的摔进栏杆中。
滚滚瞳孔骤缩,翻滚过去,急忙露出软绵绵的肚皮,总算是接住了摔下来的人鱼宝宝。
“咪嗷!”一直伺机而动的小奶猫趁着侍从靠近,一爪子抓伤了他的胳膊,登时鲜血四溅。
抓完一下不够,他还凶猛的多抓了几下。
侍从冷眼,恼火的要伸出手抓小猫崽。
“汪呜!”小哈早就红了眼,见到主动凑过来的敌人,他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下去。
“啊!你这只畜生,我要杀了你!”侍从被咬了几个大窟窿。
血“呲”的喷出,他愤怒异常,觉得受到了侮辱。
将狗崽狠狠甩飞,侍从去摸腰间的电鞭子,然而他却没摸到,一时愣住低下头探看。
却不想脑后凌厉的攻击已经到达,他只来得及露出惶恐的神色,就被电鞭子砸中了脑袋。
这一下快准狠,是带着空间甩动的惯性。
仓鼠身形小,力气也小,但他可以在空间中快速移动,堪比光速的强大惯性也足够抽飞侍从了。
这一鞭子下去,侍从甚至没能哼哼出口就软了下去。
仓鼠小小的爪子握住鞭子,眼中解气地又甩了一下,昏迷的侍从因疼痛剧烈抽搐。
他解下侍从手中的钥匙,开了门。
小崽崽们除了小猫崽只是狼狈了一些,都受了重伤。
尤其是被特殊照顾的人鱼宝宝,气息微弱。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等待主人来救我们!”仓鼠剧烈喘息,吱吱叫着。
几只崽崽点点头,很信服的听仓鼠继续分析。
仓鼠:“我们绝对不能让那只变态人鱼找到,所以要悄无声息的藏起来。”
小哈士奇度过了愤怒期,这会儿浑身是血的瘫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吸着鼻子,他好痛哦。
他好想念爸爸甜索索的神奇的水,想着小狗崽的蓝眼睛涌上了泪意。
他低声呜咽的唤着‘爸爸’,立即叫几只崽崽都委屈心酸起来,他们也红了眼眶。
仓鼠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主人不在,我们才要更努力!你们不是说要做最好的宝宝吗?”
“汪!”对!
几只小崽崽表示同意,萎靡的情绪立即振奋起来。
兽王都,几只小崽崽失踪,二皇子殿下离开的消息已经封锁,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
真正叫百姓们在意的是天空中那诡异的雷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号称专家发表了看法,用学术语言解释了一通,大概就是奇特且稀少的自然现象,他高深莫测的用词叫许多百姓脑袋晕晕乎乎,并没被说通,依旧觉得是高层弄出的事情。
卫家。
卫璇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走,他给袁奕典发去了消息但石沉大海。
他隐约觉得今日的不同寻常与新转校生脱不了干系。
这一切不同寻常,他就有种感觉,袁奕典一定知道,甚至也许就是因他而起。
不会是两兽争夺一植,造成的那么大阵仗吧。
卫璇又看了看通讯器,默默的想。
同样心绪不平的还有大皇子蔺跷冗,他坐在父皇母后身边,脸色不好看。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虚弱的靠在丈夫怀中,忐忑地询问。
蔺跷冗握了握拳头:“是景枭,那些雷是他引来的。”
皇后不明所以:“嗯?”
反倒是见过族传的皇帝在拧着眉沉思后,蓦然瞪大了眼呼吸都急促起来:“你是说……”
“觉醒。”蔺跷冗垂下眼帘,苦笑着摇头。
他对袁奕典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这份爱在心口难开的情感叫他喉头苦涩。
然而此刻,他却觉得心服口服,都是皇室,弟弟却已血脉觉醒。
在那庞大的威压下,他浑身战栗,甚至无法站起来。
可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奇迹。
他那个自闭弟弟,冲天而起,一次次的被打倒一次次的站起来。
也许只有这样的兽人才值得袁奕典托付吧。
“那他现在又在哪里?”皇帝握了握拳,有几分急切:“景枭还好吗?”
作为父亲,父爱已经是迟来了,却不应该再缺席。
蔺跷冗展开一份报告:“他们领养的孩子失踪了,应该是在太空中。”
皇室□□实则非常繁复,需要详细的报告和审核,毕竟被皇室领养,哪怕是养子也算作皇室中人了。然而就在不久前,两个刚刚结婚的人就一口气领养了五个奶娃娃。
其中还有一只没破壳的蛋。
那时候皇帝焦头烂额,注意力更多放在妻子与帝国上。
如今想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特立独行。
皇帝眯起眼:“阴谋么,看来我皇室许久不出面,已经让人忘记了。”
蔺跷冗嘴角微微勾起:“父皇,交给我吧,母后需要您照顾。”
小太子吸了吸鼻子,紧张兮兮:“一点哥哥有没有危险呀。”
蔺跷冗眼神微闪,摇了摇头:“没有。”
应该吧,身边有那么多强到他无法想象的人守护着。
唉,这么想来,忽然觉得弟弟也不是那么轻松,要知道妻子娘家势力太大,可不容易获得认同。
心中空落落的,是因初恋缺失,同样也觉得缺少一份吵闹,一个带着强势的声音。
蔺跷冗苦笑着摇头,他在想什么呢。
总不是被虐狂。
比起这些没用的思绪,他应该考虑如何安抚民众与高层,要知道高层并不好糊弄。
弟弟的烂摊子……
追击的袁家私人战舰的智脑忽然开口,说它补全了那个被修改的监控。
沐琉与有荣焉:“做的好,小智!”
蔺景枭:“…………”
军部的特殊部门果然需要重新训练,一整个部门的顶尖人才比不上人家作战战舰的智脑。
这很说不过去。
视频播放在大屏幕中,是幼儿园。
最开始出现在屏幕中的几个小崽崽凑到一块神神秘秘商量着什么,他们时不时看天。
然后人鱼宝宝用力哭,其他宝宝还给他扇风,妄图得到更多珍珠。
装了一袋子后,几个小家伙爬墙出幼儿园。
蔺景枭:“…………”
袁奕典呆了呆,他没想到他家宝宝们这么淘气。
袁清眉头一挑:“那只小人鱼是感知到你们有危险了呢,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
袁奕典一怔,所以他们是准备逃出幼儿园回家么?
那些珍珠也是为了路费?
一时间,袁奕典的内心起起伏伏,最终捏了捏眼角,这几只小家伙……
而监控画面转换到另一个角度,那是园长办公室,园长与蓝尾人鱼的交易清晰的映在画面上。
包括园长最终死不瞑目,视频被篡改的行为都被记录了下来。
在之后只是一个快速的只有零点几秒的视频,但却清晰的显示小家伙们被强行带走了。
角落里一个蓝尾一闪而逝,这已经不需要解释更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展示出来。
袁奕典气的眼睛红了,小家伙们被一只砸了一下他看的心疼极了。
他们如今还好吗?
惦记着宝宝安危的袁奕典身体一顿,他感觉到了契约的波动。
这说明他和仓鼠的距离不会太远了。
深吸一口气,袁奕典握紧拳头,盯着屏幕中的亮点。
猜测是一方面,信任大猫的卜算是一方面,但真正感知到仓鼠和他传递过来的情绪,袁奕典依旧红了眼眶。他捂着额头,仔细感知着仓鼠要传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