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请起, ”这时, 一直愣住的太后方才反应过来, 急急起身,激动的说道。
并且, 由于起的太急,身子一晃,身边的几个女官一惊, 赶紧扶住。
“皇叔请起。”弘武帝摄明延, 更是亲自动身, 下了台阶, 扶起摄雍, 口中轻道。
摄雍顺势站直, 并未多言, 暗含关怀的看了一眼太后, 随后微微颔首, 却未再说话。
弘武帝也不在意,他自是知道, 自家皇叔的性子, 自幼就就沉默寡言。
当然, 面对那位陶五小姐时除外。
这几句话的时间,总管太监早已深体上意, 在皇帝下手,太后对面之处,安置了一套桌椅, 更是手脚麻利的摆好了膳食。
眼角扫到,摄明延眼中不由闪过满意,伸手一引。
“皇叔,请坐。”
摄雍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却是后退了一步,示意弘武帝先行,虽未多言,意思却表现的明明白白。
摄明延一愣,浓眉微皱,正欲再言,可看见摄雍那双清清冷冷,却满是坚定以及不在意的眼睛后,停下了嘴边的话。
只一转身,先行而去。
见此,大殿内一众臣子,却是不由轻呼了口气。
虽不知这雍王为何还俗。
可是,看样子他并无争锋之意就好,这就好,这就好。
老怀谦候看了一众老对手以及后辈一眼,向来沉稳的心,却是不由有些微的得意起来。
任你们想破头,怕都想不到。
这雍王,是为了自家小曾孙女还俗的。
旧人重归,太后一番激动后的细心询问且先不提。
宴席,这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一开始,便直到申时,才算落下帷幕。
而这其中,陶灼除了和摄雍对视几眼,竟也没找到时间说话。
宴席散后,陶灼更是直接跟着自家祖母,回了怀谦候府。
坐在马车之上,陶灼的柳眉却是不由皱起。
今日宴席之上,陶灼发现,那祝女官和荣王,不知为何,竟是对视了好几眼。
这本也没有什么,可陶灼五感过人,却是从那几眼的对视中发现,这两人,竟是熟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因为,那几次对视中,两人俱都是别有意味……
怀谦候府,夜色渐深。
躺在绣床之上,思及今日和自家阿雍离得这般近,竟未说上两句话,陶灼不由有些低落起来。
便在床上滚来滚去,却是不曾入睡。
一双桃花眼,更是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不由的频频看向窗户。
就这样过去了半刻钟,陶灼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动静,不由有些泄气。
便平躺在了那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陶灼却是耳朵忽然动了动,桃花眼轻眨,一丝笑意缓缓浮现。
一阵轻而稳的脚步声响起。
一同响起的,还有衣衫被风吹动之音。
而这些,在陶灼过人的五感之下,皆都被她无丝毫遗漏的收进心中。
“扣扣,扣扣,扣扣。”
指节敲击窗扇的声音响起,先是轻轻敲了一下。
见没有反应,就又敲了两声。
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陶灼翻个身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甚至已经能想象到窗外之人,那张温润俊美的脸庞之上,那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了。
思及此处,陶灼心中微动,想要起床。
可又是一顿,桃花眼轻轻眨了眨,又翻个身,趴在了那里。
不行,她还是生气。
阿雍今日在宴会上竟然没有来和她说话。
而且,今晚还来的这么晚。
虽然,她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可她还是不开心。
陶灼心中碎碎念,可还是控制不住向雕花木窗那里看去。
谁知,那道敲完三声后,就静立在那里的人影,竟然忽然不见了踪影。
陶灼猛地坐起身,眼睛睁大看向窗外。
阿雍,阿雍就这么走了!
心中这般想着,陶灼却是立即起身,踩着绣鞋,哒哒哒几步走到了窗前,伸手打开了雕花木窗。
就见外面,果然已经没有了那道人影。
陶灼桃花眼又是几眨,心中不由有些失落,紧跟着,却是更加生气起来。
而后,她眼睛一花,就见摄雍自窗户旁一闪,出现在了陶灼面前。
依旧是双目温润,微笑的模样。
陶灼眼睛微微睁大,一抹喜意一闪而过。
紧随其后的,却是羞恼,伸手就欲关上窗户。
她就说,怎么感觉不到摄雍的气息,还以为他真的走了。
结果,这人竟然将自己送他的敛息符激发了出来,导致自己感觉不到他。
然后藏在窗旁,就等着自己来打开窗户。
敏锐的发现了陶灼的意图,摄雍心中一紧,却是赶紧伸出手去,搭在了陶灼手上,阻止了她。
“阿灼,先让我进去好吗”摄雍双目直直看着陶灼,里面尽是温柔的笑意,声音略低,稍带了些许恳切的说。
陶灼一滞,羞恼之意未散的桃花眼,自态度放低的摄雍身上划过,心中一软,还是让开了身形。
摄雍这才一笑,就穿着那身玄色麒麟图的亲王服,右手在窗户上一撑,翻身进了陶灼的绣房。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看见摄雍那抹笑,陶灼却是不由想起了今日在宴席之上,别家贵女脸颊泛红,悄悄说出口的话。</p>
不行,一想摄雍让别人觊觎了,陶灼立时感觉自己好像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