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劝他?能劝动容修答应的是神!神!神知道吗?
封凛无力挣扎,对容修说:“其实,直播过程中,明星的身边,跟拍vj一大堆,一点事儿也没有……”
容修往前迈步:“第条,第3小条,本次直播,以固定机位为主,主要场景会在直播之前秘密设置针孔摄像头,并且摄像机位对所有固定嘉宾与飞行特邀嘉宾保密……”
屋内众男人:“……”
背下来了啊?
——也就是说,固定场景不会有跟拍?
封凛赶紧低头寻找容修说的那些。
之前他重点关注的片酬、安全、大流程、拍摄时间等条款,至于这些摄像机什么的,他只是一眼带过了。
封凛看到那条的时候,容修也走到了楼梯口,他停了停步,“我会亲自和江翌、水果台解释的。”
说完就上了楼。
屋内男人们面面相觑着。
白翼对封凛呲了呲牙,一脸“全怪你”的嫌弃表情。
所以说啊,哪个能让容修签了这个鬼合同啊?
顾劲臣醒时天已经黑了,不过主卧窗帘拉着他也不知道几点。
其实他也没睡多久,这时才过晚上七点,楼下的外卖才刚送到。
以前从外地剧组回来,或加班熬夜赶工作,他也会在下午时间补觉,这种情况没少发生。
不过这次……
劲臣坐在床上,感觉到头阵阵发痛。
想到两个小时之前,自己因为拿到杂志后高兴,想到少年时也曾这么收集过那人的东西,又一时见物感怀,便饮了酒,本想小饮一杯的,不想喝光了一整瓶红酒……
再一回想,后来容修来了,印象里两人好像……
劲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睡衣睡裤。
之前还穿着外出的衣服。
果然……
醉了酒缠着人不算,居然还不顾那人意愿硬是脱了人裤子。
摁住人就上嘴来了一发。
后来怎么收场的,记不太清了,而自己一开始说过的话,倒是记得一些,什么吸干了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对容修做出了那样的事,对爱豆说出了那样的话。
劲臣:“……”
实在没脸,上手捂住了额头。
记忆就停顿在吃上了(……)
后来干了些什么,怎么睡着的,怎么收场的,依稀有种混乱的印象,但是细细想来,却一概不记得了。
顾劲臣揉了揉头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看见已经七点多了,慌得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这时候房间门打开了。
劲臣动作停住,抬眼往那边看,见容修站在门口,见他醒来似乎有些意外。
窗帘拉得严实,容修注视他一会,壁灯里劲臣脸颊发白,拿着手机往这边望过来,看着还有点迷糊,显然是刚睡醒。
“醒了?”
也不知是在问“你睡醒了”,还是“你酒醒了”。
“嗯,我起晚了,晚饭吃了吗?”劲臣光脚踩在地毯上,看着就要下地。
“外卖送来了,他们在楼下吃,你歇你的,一会饿了再吃。”容修说。
劲臣缩回脚,往床头无力地靠了靠,他也确实乏了,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我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
容修没应声,缓步往床边走,床上那人往上提了提被子。
走到床边站定,容修垂着眼,打量他迷迷糊糊的模样。
因为哭过了,眼睛泛了红,且眼底很肿。
顾劲臣仰着头看他,“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或者说了些什么……”
“你不记得?”容修眼里多了一份探究,“在书房里……什么,你不记得?”
劲臣垂在身侧的手轻捏了下,他仰头张了张口,几次想解释最后没说出别的,只是坦诚道:“我不太记得了。”
容修闻言微拧了一下眉,眼底似乎藏着恼意和不悦。
俯仰之间,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
劲臣略有些紧张,打破了沉默:“对了,我有个剧本,想给你看看。”
“给我?”容修疑惑。
“嗯,是关鑫虹老师给李里导演的,李导很看好,我看了看,觉得很不错,”劲臣俯身歪过去,伸手去够床头桌上的kindle,“我想给你也看看,你一定很喜欢。”
“我?”容修脸色不太好,嗓音冷硬,“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么?”
劲臣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冷漠,心都跟着颤了一颤,拿着电纸书的手缓缓落在腿上,他轻捏了下指尖,怔怔抬头看他。
他在生气。
因为醉了酒,露出了丑态,或是说漏了什么,所以对方会厌恶,或是因为其他什么事而生气了?
顾劲臣失了神,斜倚在床头有些无力,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还有眉眼间的担忧与懊恼,他的手指微微用了力,抓住了被角。
那力道,像是荒唐时,抓住容修的肩头,明明喊着不行了,还舍不得放开。
真的像白老二说的,全是反话。
在劲臣胡乱叫喊着“不行了”的时候,容修就松了口,他却硬贴上来哼唧着求他,缠着他往他嘴里送。
容修:“……”
事后容修给他换睡衣时,随便扣了一颗扣,就只带上了一点儿,裹住了就抱回了主卧。
此时,顾劲臣歪靠在床上,睡衣的衣襟敞着,袒肩露怀的。
容修想起,可乐杯开幕式上,劲臣跳舞时,白翼说的那些不正不经的话。
若隐若现,朦朦胧胧,要露不露,云山雾罩……
然而,最后全都化成了眼前这人望过来时,那坦诚、眷恋、直白、热切,还稍带了点渴求的目光,以及他极力想掩饰却怎么遮不住的一丝难为情——
再此之前,顾劲臣就是这副模样,斜倚在书房的“杂志床”上,举杯邀他同享快活。
扰得人心神不宁,缠得让人防不胜防,求得人欲罢不能。
心乱得狠了。
就……
上了口……
看到劲臣被欺负得求饶,哭泣着臣服在眼底,任他磋磨,由他摆弄;
听他哼唧着容修给我给我,容修不行不行,哀求着一会要一会不要的;
最后软在自己怀里哪也去不了……
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成就感。
容修其实并不抵触哪一种欢好方式。
嘴也好,手也好,两人相好时,云朝雨暮,尽了兴,畅快就是了。
不过,还是……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也不知是top的原因,是进攻的一方,还是因为第一次,有点洁癖的心理在作祟……
就……
觉得被艹了嘴。
被艹了嘴。
草。
心里爆了粗口,他却轻笑了下:“顾劲臣……”
到头来,这人还忘了。
干过的事,他忘了……
很好。
都怪那些垃圾杂志,让这人变成了醉鬼撒了酒疯,自己被拉上了床不说还被艹了嘴。
他还忘了。
(……)
绝不会有第二次。
容修唇角勾着笑,嗓音凉凉:“你的那些杂志,我准备去处理了。”
劲臣懵了:“嗯?”
容修温柔道:“放在书房里,不安全,全是纸张,属于易燃易爆物品。”
劲臣张着嘴:“为什……”
没等他开口问,容修打断他,“马上处理。”
说完就转过身,容修往门口走去。
顾劲臣已经彻底懵逼了,容修生气了,现在要对他的珍藏宝贝们下手了?
想到这,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就追了出去,经过三楼小客厅,往书房那边一看——
容修正举着手机,对话筒轻轻淡淡地说:“马上到三楼,集体大扫除,帮我干个活,来书房,一分钟。”
说着他还真的进了书房的门。
劲臣眼前一阵发晕,这还是第一次,容修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书房门开着,劲臣来到门口,看见容修正站在那5000本杂志堆成的“大床”旁边,用“先从哪个下手开杀”的眼神挑剔地物色着它们。
那人全身散发的寒气,整个书房都被他冰霜气场压迫得冷飕飕。
劲臣全身一个哆嗦,小跑进了屋,挡在容修的身前。
容修眯了眯眼:“你做什么?”
劲臣:“容哥,你刚才是说,这些是易燃易爆物品,要送到仓库?”
“嗯,很危险。”容修脸上没什么,“不送仓库,就送到废品回收站。”
劲臣嗓子一紧差点失声喊出来:“!!”
容修凝视他:“顾影帝不同意?”
“为什么……对,我不同意,这些是我的,是我的……”
“你的?连你都是我的。”
“……”
劲臣愣了半天。
这下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了。
容修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等等,现在是高兴的时候吗?
劲臣缓了缓情绪,冷静了下:“对对,您说的对,可是,我是说,这是我珍藏的宝贝,容修,你别这样……”
“那是你的宝贝?”容修眉目间笼罩着盛怒,“你是说,这些玩意儿,是你的宝贝?”
“是……”
在那人凝视下,劲臣眸子躲闪一瞬,那双桃花招子在水光流动间,像是就快哭出来。
显然是真慌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答案。
憋了半天,“……是……吧?是宝贝。”
容修淡淡笑了下:“那就更要销毁了,送到垃圾焚化厂。”
劲臣浑身一凉:“……”
“愣着做什么?”
容修动了身,说着就去动手搬杂志。
“别!别别!书房的湿度正合适,肯定不会着火的,我会好好打理的,容哥……”
劲臣忙说着,一把在背后抱住他,不让他行动,嘴上还在求着他。
容修顿住身形,视线下移,看向身前禁锢着自己腰不放的两只手。
就在这时候,大敞开的书房门处,传来兄弟们趿拉拖鞋的脚步声。
“干什么活啊,刚吃完饭。”
白翼懒懒地问着,走到书房门口,往里刚迈进一步,就立马呆住了。
身后的兄弟们也惊呆了。
因为眼前景象太过壮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杂志,之前说五千本,实物没摆在眼前,没什么真实感,眼下这一屋子……
地板上的杂志,都能当床睡了。
兄弟们一脸惊奇往里走了两步。
这才注意到,屋里两个人,正在搂搂抱抱,眼看着就要滚在一起……
“草!!!!!!!”
白翼对着满屋子的杂志大叫了一声,明确表示了他的惊叹。
容修侧头,眸光扫向他,“……”
那个眼神也太吓人了。
——容修在生气。
这个观察结果是一瞬间完成的,白翼的“草”字还在嘴边。
撞上容修发寒的目光,白翼脊梁骨一凉,硬生生地憋成了一句:
“……长莺飞二月天。”
容修:“……”
沈起幻侧身面壁:“拂堤杨柳醉春烟。”
冰灰仰望天花板:“儿童散学归来早。”
崽崽一脸懵逼,一捉急:“爸妈亲嘴在床边。”
容修:“……”
顾劲臣:“……”
乐队叔叔们:“……”
书房的气压越来越低。
容修感觉到腰间抱他腰的两只胳膊在发抖。
也不知是吓的抖,害羞抖,还是正在笑。
劲臣体面惯了,平时相敬如宾,往常要是两人亲近时被人看见,劲臣早松手了,为了这些杂志他也是拼了。
容修看向门口:“抱歉,你们先回避一下,等等再进来。”
兄弟们正僵在门口进退不得,听见这话如获大赦,二话不说,集体转身,出去时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隔着门还隐约听见兄弟们的对话声。
“大哥和顾哥在吵架?”冰灰的声音。
“不知道。”沈起幻说,“是什么样求生欲,让你突然背诗?”
“唉,我太难了,”白翼凄凉道,“悲伤出诗人,愤怒出勇士。”
“我接的好像不对。”崽崽说。
“太对了,百万填词啊。”兄弟们齐声。
书房内两人:“……”
屋子里安静了半天。
顾劲臣早就觉察到了,容修的情绪很不对,但他不知道原因在哪。
为什么突然发火,还要处理了他的硬照杂志?
“松开吧。”容修语气放缓,却扯住劲臣的手腕,“你先出去,让他们进来搬。”
果然他还没放弃这个念头。
劲臣楼他腰不放,连求带哄的:“这些都是你的硬照啊,第一次拍的杂志多珍贵,放到仓库里会被虫嗑的,说好的是我们的婚床呢,为什么就成了易燃易爆销毁品了,为什么……”
“为什么?”容修转过身,注视他。
突然伸手,揽住劲臣腰往身前带。
那力道大得很,劲臣吓得往后躲:“……”
“因为,”容修倾近他,唇凑在他耳廓轻声,“在这个上面,很危险,会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顾劲臣一僵,屏住呼吸不敢动,“和我,你感觉,很不好?”
“是啊,”容修低低地笑了声,嗓音温柔却带着丝危险:“混乱,放纵,盛欲,燃烧,爆-炸,b-o-o-m-!”
他薄唇轻启,忽一声“嘣”。
随着这一声,劲臣一个激灵,呼吸也不畅快了。
仿佛被那几个词慑住。
耳朵感觉到容修吹来的热气,劲臣浑身僵住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劲臣才开口:“容哥。”
“嗯。”
“硬了。”
“……”
“容哥。”
“别叫了。”
“……”
两人陷入到一阵僵持的沉默中。
许是离得过于近,容修揽他太霸道,劲臣感觉到身上热,呼吸也局促了些。
劲臣软了声音,“这5000本杂志,您知道,我一个人摆了多久,才砌成了这样一张床?”
容修:“……”
劲臣:“说好的,这是我的婚床,你还没睡过,就要送到仓库去?”
容修又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才侧转过身,在杂志床边坐了下来,“那就睡一次,今晚就睡,明天搬到仓库去。”
劲臣往前挪了半步,手臂环住他的颈,倾身注视他的眼睛,“睡床还是…我?”
容修面无表情,“……”
突然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
顾劲臣望向他背影,“容哥?去哪?这个不搬走了?”
容修淡声:“想起还有工作,以后再说。”
“噢。”
劲臣应着。
桃花招子含着笑,目光落在那人通红的耳尖上。
之前那焦急之色还挂在影帝的脸上,嘴角却实在没忍住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