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心大、相当粗心的席宝, 在收到钟以泽送的手表后, 整天戴来戴去, 也从没注意过上面很显眼的品牌标识。
她甚至都没有想起来,在这时候, 好像只有一个牌子会做这种附带万年历功能的三问表。三问, 是指手表能通过三种不同声响来表达时、刻、分,代表时的声音响几下就是几点,后面紧接着会改变音色,换成报几刻,最后是几分。
这样的设计,会使手表制作工艺难度提升很多, 可它却有很方便的一点——就是在夜晚、或者单纯眼睛看不清的时候,靠声音达成报时作用。
而且,席宝手上的这个, 还附带了一个万年历,能在上面看到日期。在没有手机、电子表的时代, 这种高端表,是真的非常有用。
这种精密的三问表, 是百达翡丽成名的一大要素之一。可惜席宝上辈子不玩表, 不懂。
比起这个不算很美观的表头,她更喜欢钟以泽给搭配的珍珠表带。
上辈子她再有钱, 也只是会买些轻奢装饰品而已,像几十万几百万的名奢,她不是特别喜欢的话, 根本不会去买。所以,她作为一个小富婆,实际上对奢侈品行业的了解,也仅限于写时查到的那点浅显东西。她拥有过最贵的首饰,也不过是分别价值二十多万、十几万的粉钻手链跟黄钻手链。
对她来说,即使钟以泽把那个graves同款怀表拿出来,席宝也不会知道,上辈子的时候,有人在二十一世纪拍卖了这款怀表,拍卖价几乎接近一点五亿人民币了。
她可能只会觉得,一个小怀表,居然做的跟小闹钟一样大,真是特别累赘吧。
“居然已经十二号了……不对,居然才十二号?”
从外婆家回来后,席宝就投入了新的创作工作中。
因着有一群特别能抓毛病的小读者们,所以席宝花在前期构思上的时间,是一本比一本长。
可这一次,她居然只花了不到一个月?
明明上次的筹备期,她也足足花了两个多月呢。
钟以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几乎没怎么动脑子,就懂席宝这样说的意思。
“可能是你看的书多了,积攒的知识满满丰富,再加上你之前一直在寻找最好的创作方式……可能这次是有了个小突破吧。”
“是这样的吗?”
席宝挠挠头发,然后头发就跟触电了一样,瞬间蓬松成狮子头同款。
她清早的时候洗了头,之后就没有梳辫子,等着头发自然干。可她头发又细又软,还有点偏干性,很容易变成过度蓬松的样子。
钟以泽看着这久违了的炸毛模样,低下头抿紧嘴唇,免得笑出来惹得席宝更加“炸毛”。
“你头发干了,要梳起来吗?”在她自己还没发现形象受损之前,还是给她整理一下吧。
钟以泽从一旁的黑皮包里拿出两个粉色头绳,头绳上面还带着镶粉水晶的大蝴蝶结。
这特别少女心的头绳,跟那严肃的黑皮包,形成了怪异的冲突。
席宝眨巴一下眼,“咦?”
“不是上个月才跟二伯说可以这样做,怎么现在就做出来了?”
上个月的时候,因为家里商量着二伯能做个什么事情。钟以泽跟家里提出建议,就是在女孩子绑头发的绳子上,附加一些漂亮的装饰品。
可是,工厂的事情不是还没批下来吗,怎么这就有成品了?
钟以泽偏移了一下目光。
每次他要瞎编时,都不会看着席宝的眼睛。
“这个是国外公司的人送给我的。公司部分高层知道,我有个关系好的青梅竹马,他们就购置了些小礼物托运到华国。”
“本来是要作为高中毕业礼物的,但因为国际物流没这么快,就延后了一个多月。”
“是这样的啊,”席宝根本不会深思,就接受了钟以泽这个解释,“这个头绳好看,我得跟三伯母说一下,让她给我留意有没有漂亮的布料,我要做新衣服搭配。”
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头绳而特意做新衣服,估计也就席宝能做出来了。
可钟以泽没有说这种行为不好,还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太闪亮,尽量以不是很迫切的语气说“国外那边还给我寄了几条裙子,可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就没有拿出来。你要去看看吗?要是不喜欢,那布料也挺好看的,还能拆了给你做挎包。”
从高一下半年开始,高二跳级没读,再到高中毕业,这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他已经攒了两箱子的东西,都是想送给席宝的。
可他年纪越大,越是不好意思跟小时候一样,那么赤城又随意地把东西递到席宝面前。
所以,他积攒的小礼物越来越多,却总是找不到好机会出手。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些目前无法见光的东西。
“裙子?不会是的确良的吧?”席宝有些兴致缺缺,“要是的确良的可不行,这布料很透光,又闷。”
“不是的确良的,好像有棉质的、丝质的、也有纱质的。”其实不管是什么布料,太薄了都会透。
二十一世纪对这种透光布料接受度更高一点,可在这年代,要是席宝穿着有点透的裙子出去,肯定会被人说不正经。
钟以泽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第一次定制国外女士裙子时也是夏天,结果兴冲冲地拿到手,却发现那裙子的料子盖在他手上,都能直接看到他的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