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泽找了理由,把福生和窗户周边的人都支开,自己坐回窗边,恨恨心想:传吧传吧,看你这次又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结果这次被绳子绑着送下来的,是一个竹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层蓝色的棉布。
他将篮子解下来,拿进窗内放在几上,掀开了上面的棉布。
篮子底下铺着厚厚的棉布。棉布里躺着一只猫崽,和巴掌差不多大,四仰八叉瘫成一个小小的猫饼,睡得昏天黑地的模样,完全没有留意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高空下降。叶澄非常懂得物尽其用的道理,还在人家的小猫爪子下压了一张纸条。
大概是察觉到文绉绉的情诗不好用了,叶澄这次换了策略,完全是比大白话还白的大白话。
【公平交易,我送你一只狸奴,你不要生气了,把我的那只也还我。】
季芳泽看了眼这只不知道叶澄在哪儿顺手捡的,灰不溜秋,睡得傻啦吧唧,一点也不好看的丑猫崽,差点被叶澄气死。谁是你的那只还有,你就拿我跟它公平交易
很快,第二张纸条就被递下来了,大概很得意于自己送猫的主意,觉得肯定把人哄好了,叶澄这次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屋顶蚊虫甚凶,未免我被抬走,狸奴可容我进屋暂躲】
绳子这次没有被拉上去,仍然垂在窗前,大概是在等他的答复。
季芳泽一点也没有被他哄开心,并不想让他进来,并且有点怀疑叶澄是在装可怜。但他想想夏天确实蚊虫多,叶澄待在屋顶,的确可能被追着咬,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手边没有纸笔,便直接探出手,拉了拉那绳子,示意他下来。
结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季芳泽压根就看清,一个身影已经从窗户轻盈地翻了进来,并且顺手关上了窗户,动作简直行云流水,除了窗户合上轻轻“嗒”的一声,完全没弄出半点动静来。
季芳泽虽然反应过来了,但他动作哪有叶澄快,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被叶澄给按在了榻上。
这榻虽然宽大,但中间还摆着个矮几。季芳泽怕蹬翻了案几,引来众人围观,让叶澄染上污名,也不敢大幅挣扎,最后只好缩着腿,任由叶澄压在他身上,两人面部近在咫尺。
季芳泽的视线都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长袍玉冠的文雅书生,本该是举止端方的君子,现在却压在他身上,含笑看着他,眼睛微微眯着,里面有一种略带危险的神色在。
季芳泽就喜欢他这幅神态,心间微颤,竟觉得此刻的叶澄身上有种惊人的艳色。
“殿下刚刚明知我在外面,还故意将窗户关上,真叫人伤心啊。”叶澄趴在季芳泽身上,说话的气音打在季芳泽耳边,轻声道,“殿下,我这还没进门呢,就被你给厌弃了就算陛下要把后妃打进冷宫,也得有个缘由吧。”
季芳泽气闷。刚刚还又是情诗又是送猫,连哄带骗讨他欢心,现在见了面,怎么这个样子啊!
叶澄倒不是真的生气。他故意做出这幅样子来,一是觉得不能太惯着季芳泽,日后养家工作的时候还多着呢,总不能每次一加班,就回家睡冷铺盖,吃闭门羹吧;二来,他好久不见季芳泽,也想逗逗他。
叶澄注意到了季芳泽缩着腿,似乎不想引来人的模样,顿时来了主意,坏笑道:“现在就给我说两句好听话听听,要不我就一脚蹬翻矮几,叫大家都知道你深夜跟人私会。”
季芳泽:“……”
我怕引来人是为了谁!
季芳泽咬牙切齿:“你现在就蹬翻,让大家都知道,你深夜翻窗户进皇子寝室!”
叶澄想了想皇帝可能会有的表情和反应,深深地认为,还是维持无人打扰的现状比较好。他立刻换了剧本:“良辰美景怎堪负,我辛辛苦苦翻了窗户过来,偷香窃玉一点便宜都还没占,怎么能叫人过来”
季芳泽听他说这些不着五六的话,简直咬牙切齿:“你之前的斯文规矩呢”
叶澄惊奇:“斯文规矩的人怎么会夜里翻人家的窗户”
叶澄还装模作样地恐吓季芳泽:“之前冷落我的事,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来,我可扒你衣服了。”
季芳泽气得发抖,他都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猛地起身。叶澄没有防备,真的被他掀开了。
季芳泽下了榻,拖着叶澄就往里屋走。
这里的动静大了些,门口很快就传来了骚动和询问声。
季芳泽厉声喝道:“谁也别进来!”
叶澄无辜:“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福生就守在外面,离得最近,他隐约听见了叶澄的声音,差不多明白过来里面是什么情况,立刻将其他人都赶走了,自己给他家主子守门。
叶澄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季芳泽是什么意思,顺着季芳泽的步子进了内室。季芳泽拖着叶澄往架子床上拉:“行,你想扒我让你扒,我们今天就洞房!”
季芳泽如今也口不择言了,他解叶澄的外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睡了不认账。你既然也心悦我,今晚留在这儿,我到时候死也娶你。”
口花花可以,来真的叶澄就怂了,他躲过季芳泽的手,试图改变话题走向:“哎呀不闹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好”
季芳泽的动作停住了,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面色苍白:“你不愿意,是吧”
“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他声音微颤,指着外面,“你不愿意,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唔,甜言蜜语大型翻车现场……
所以说也不能完全怪小芳没有安全感,叶子确实有点口花花的毛病,喜欢欺负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