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这些包装盒,好像是某种糕点。穿过这个院子,就到了主人家睡的屋子,两边是厢房,中间有个小客厅,是吃饭的地方。后面就没路了,没等我眼睛开始找货,那中年妇女搬开小客厅靠里墙的老木碗筷橱子,后门是块很厚的布,把布撩开,一下又是一个院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院子里站满了人,除了站人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部都堆着瓷器。有一部分人正在洗这些海捞瓷,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客户,都很安静,点货的点货,看洗瓷的看洗瓷。
“嗬,这门脸够大的。”胖子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还以为是小范围的私下勾兑,没成想这沿海都做成批发市场了。
那大姐特别熟练地在边上拿出本点菜本一样的小本本,在上面写了两个12,然后撕了一半给我,另外一半找了一个篮子,用夹子夹在篮子上,对我们说:“看到好的就放篮子里,付完钱给我,我们免费洗出来。”
我愣了愣,看了看胖子,胖子嘀咕了一声:“牛逼个屁啊,当自己是麻辣烫啊。”那妇女根本没理我们就走了,我和胖子就开始在那些堆在墙边、附着满藤壶的瓷器堆里走动。我没啥兴趣,就让胖子去挑,自己去看一个老人在那儿洗海瓷,看老人的手法,我就意识到他肯定是洗这个吃饭的,绝对洗了几十年了。
在海边,大家都是兼职,吃专业饭的大多是老瓢把子,对于岛上的事情肯定知道很多,他门前人不多,我就凑过去看他洗,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我问他:“这手法,得有30年了吧?”
“50年。”老头的口音非常重,但是还能听懂,我继续套近乎:“有传人了没,这手艺失传了可惜啊。”
老头摇头,“不可惜,海里的东西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