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这要师兄自己去请示师尊吧。”
谢灼凛低垂下眼眸。请示什么?是去告诉师尊自己不想下山?还是去跟师尊理论为何不带上自己?
谢灼凛觉得他还没来得及从云不栖给予他的感动中走出来,就已经被遗弃了。
黄桃看不见谢灼凛双眸里奕奕的寒光,只能看到他眼角那颗朱砂痣在艳阳下越发显得红冶。
黄桃被朱砂痣刺了眼,说:“师弟愿意替师兄去请示师尊,省得麻烦师兄还要自己跑一趟。”
谢灼凛觉得可笑极了,黄桃真是拿他当傻子一样。
黄桃和谢灼凛在外门时相处的那些弟子一样,对他有很深的防备。谢灼凛还在外门时,总有弟子排斥他防备他,所有活动都避着他,当内门有师兄师姐过去时,还要让人拖住他,不让他见到内门的人;外门灵根选拔前,更是让人把他骗到了后山,想让他错过这次灵根选拔。要知道,若是真的错过这次灵根选拔,再想从外门跃入内门,几乎不太可能了。
谢灼凛胸中生出一股戾气,他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防备他?
戾气涌上来,烧的谢灼凛看黄桃的眼神越发的冷漠起来。黄桃不想让他见云不栖,他还偏要见云不栖呢!
谢灼凛本是想着云不栖那样干净的人,身边的人心思也该是像他那样干净的,可既然黄桃不是什么善茬,他又何必在这扮演什么兄友弟恭?
云不栖说与他有缘,云不栖说他与众不同。是云不栖把他拉起来的,他凭什么不能牢牢抓紧云不栖?
冷冷一笑,谢灼凛拒绝了黄桃的“好意”。
谢灼凛:“不劳师弟费心,我毕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哪怕是早晚请安都要跑两趟,哪来的麻烦一说?”
谢灼凛刻意咬重“亲传弟子”四个字,果然刺激地黄桃微微一窒,撇起了嘴。
黄桃说:“师尊在修炼,只有我可以进入师尊修炼的空间,师兄怕是难以见到师尊。”
谢灼凛:“那不如师弟带我去见师尊?”
黄桃嘴一张本要拒绝,只是他眼睛滴溜一转,拒绝的话在喉中滚过,就变成了答应:“那师兄便跟我来吧。”
这两个人各怀心思,倒也达成了一致。
黄桃低敛着眉目,只见他伸手对着空中一划,虚空中便被开了一道口子,几缕白气从口子后边的黑暗里滋滋生出来,看的谢灼凛瞪大了眼。
谢灼凛忍不住多看了黄桃几眼。同样是没有开始修真的凡体,黄桃为什么能有破开空间的力量......
但来不及多想,谢灼凛连忙跟上黄桃穿过了那道口子。
进入到空间里面,谢灼凛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黑暗里燃着一盏孤灯,灯下有一张通透玉石质地的床,床上还躺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谢灼凛直接看呆了,说好的修炼呢,师尊居然在睡觉?
更呆的是黄桃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直接闯进来打扰师尊?师尊难道不会生气吗?
但谢灼凛的疑惑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解答,他听见黄桃轻轻地唤醒云不栖。
“师尊,师兄急着见你。”
谢灼凛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桃的背脊。
谢灼凛是察觉出黄桃不喜欢他,却没想到黄桃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在云不栖面前找他的麻烦。
而且黄桃的手段太幼稚了!还没有外门那些个家伙来的高明!如此拙劣的陷害,云不栖会看不出来吗?
一时间,谢灼凛心情有些微妙。他一面是狠狠记下了黄桃的这笔帐,一面又有些好奇云不栖会怎么处理。
云不栖也确实被惊扰到了,微瞌着眼睛从石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
当然,这是谢灼凛和黄桃视角下的云不栖。
云不栖本人的内心状态其实是卧槽的。
他当然是“卧槽”的。刚刚睡着就被叫醒了,还一醒来就看到男主冰冷冷的眼神,吓得他差点卧槽出声。
可是理智告诉他,对待男主一定一定要温柔温和温雅。
所以刚醒来的云不栖用略微沙哑的声线询问谢灼凛:“这么急着见为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黄桃:“??”
谢灼凛:“......”
黄桃都要委屈哭了。
黄桃第一次未经允许擅自进到朝暮找云不栖的时候,被云不栖罚在长留峰上跪了整整一夜,那时他才五岁。而这次他带着谢灼凛,云不栖竟然是耐心的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
可惜云不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谢灼凛身上,压根没注意到黄桃委屈又幽怨的眼神。
谢灼凛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不栖休憩时被惊扰到了,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责,而是关切,这和谢灼凛想象中不一样。
云不栖得不到回答,还以为谢灼凛是有话不好意思直说。
于是云不栖对黄桃说:“黄桃,你先退下吧。”
黄桃这下是真的伤心了,眼眶里噙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期期艾艾退出了朝暮。
云不栖轻声询问谢灼凛:“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以告诉为师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