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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从戎

月季听了其实心里也打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只有一条生路:装。

月季对丁内侍说:“别怕,你说我起不来,带他来见我。”

丁内侍哆嗦了:“见……见你……”

月季说:“如果他看破了,我立刻就把他打蒙,带你逃跑。”

丁内侍说:“宫里的马车就……就在门外,还有别……别的人……你又这么胖……怎么跑……”

月季哦了一声说:“那咱们就不跑了,反正也怪累的!”

丁内侍抓狂:“你是不是想犯懒才不跑的!”

月季忙说:“不是不是!是因为不跑更容易。你放心,我会使劲恶心他的。”

丁内侍听着这话,还是月季一向的偷懒作风,怎么可能放心但是宫里太监等着呢,也不能商量太久,两个人就商量了词语,月季练习了一遍,丁内侍提了几点建议,边说边帮着月季把头发弄蓬松了,额头上缠了块盖了眉眼的布,加上月季经常懒得刮胡子,满脸胡须,让人根本看不清面目。然后月季穿了四皇子的睡衣躺好,身上盖了几层被子,想让人把身体的庞大误解成一大堆被子。

想到四皇子在宫中并不惹人注目,也许这个太监过去没太注意过他,丁内侍强打着精神,又到了前面客厅。他陪着小心地对宫里的太监说:“我叫醒了殿下,殿下真的下不来床,坐都头晕,但是他想亲自让你给皇上传个口信,谢谢皇上。”

宫中的太监不情不愿地随着丁内侍到了卧室,紧闭了窗户的卧室有些黑暗,他一进门,垂帐里的“四皇子”就开始艰难地咳嗽,喉咙里发出呼呼的痰鸣,听着让人不觉一阵阵作呕,宫里来的太监屏住了呼吸,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进这个屋子,就没有再往床前凑合。

帐子里的“四皇子”在咳痰声的间歇里断续地说:“请……谢……父皇……咔咔……我实在……咔咔……不能成行……”

这个太监过去远远地见过四皇子,可也没看得过于仔细,听着四皇子痰音浓重的话语,他匆忙地说:“殿下安心养病,奴婢一定将话带到。”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要冒充个废弃的皇子。

“四皇子”挣扎着说:“多谢……”然后又呼噜噜地咳嗽起来,的确很恶心人。

太监屏着气行礼,转身出了卧室才吸了口新鲜空气。丁内侍追着他出来,太监径直走向前门,丁内侍很担忧的样子:“这真是……这真是……”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见太监要走,丁内侍忙从怀里拿出点银子给了宫里的太监,小声说:“殿下在这里住着,很简朴,没什么银子……”

太监一看手里的银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冬天的,顶着寒风跑到皇陵,见着个病人,才给这么点儿钱!谁不知道四皇子的外家很富裕,这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吧太监哼了一声,开门走了。

再次关上前门,丁内侍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月季竖着耳朵使劲听,半天都没有人声儿了,就起了床,小心地摸出来。探头探脑地到了前院,才发现丁内侍坐在地上,已经冻僵了。月季忙上去拖丁内侍,丁内侍动不了,月季除了肥肉外,还有些肌肉,就把丁内侍扛回了屋。然后一通给丁内侍揉手拍打,低声说:“你怎么吓成这样有那么可怕吗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在南方的时候,有天晚上出去,本来的大月亮,忽然就变成了血红色!竹林里,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就跟了过去……”

丁内侍木着嘴说:“你……撒……谎,你逃命……都懒……肯定……不会……跟过去……”

月季嘿嘿一笑:“知我者你也。好吧,我就跟了一步,然后!那个影子就向我飘来了……”

不说月季用恐怖疗法帮助丁内侍恢复知觉,只说那个太监回宫,就告诉了孙公公四皇子的确是伤风在床,那边还特别阴冷,四皇子床都下不了,真的回不来!言外之意是让皇上不要传他进城过年了:这种时候谁不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得罪了我,你就别指望了!

孙公公自然就告诉了皇帝,皇帝有些不快,他觉得既然他露了口风,四皇子就是被人抬着也该进京的。皇帝冷声道:“那就让他好好休养吧,以后什么事都不用进宫了!”

孙公公再次感慨四皇子是个背运之人:好不容易有一次皇上想给他个回来的机会,他竟然病了!看来这个四皇子真的是要守一辈子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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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坚现在是镇北侯帐下的第一助手,人称“沈督事”,每天点卯到位,特别稳重可靠。

沈毅派去告诉沈坚消息的人,是自己贴身的护卫耿彪。耿彪到了燕城时是清晨,城门一开就去了中军,直接去沈坚办事的偏院。一进院子,只见王志和张丁一左一右地坐在门外聊天,耿彪行礼道:“我有事求见沈督事。”

王志笑着打招呼:“耿老弟好久不见了,找沈督事何事”

耿彪现在对沈毅的意图领会了十有七八,也笑着对王志说:“王大哥好,其实就是让沈督事到城外去接人。”

张丁起身说:“老乡见老乡,我去给你传信儿,你们两个聊。”

耿彪也不着急,就等在门外,王志问:“你最近去了哪里了”

耿彪憨直地说:“就总是在周围转呗,将军喜欢在野地里带着卫队骑马。”

王志又问:“沈将军让督事去接什么人”

耿彪“老实”地回答:“将军说有位特别会下棋的季国手,要来投侯爷的帐下。将军让沈督事出城去接,表示下诚意。”

王志不解:“一个下棋的”

耿彪点头说:“将军一个劲儿说他特别有才。”……

沈坚正在一堆文牍中写着什么,耳朵里听见了耿彪的话,就匆忙写完,张丁一进来,沈坚小声说:“我得出城,你看着他,别让他跟着我。”既然沈毅让他出去接人,肯定是沈汶他们到了。当初他离开时,严氏要跟着来。那时他把严氏推给了沈汶,不知道沈汶是不是带了严氏来了。沈坚虽然觉得很不可能,但是心中砰砰乱跳,脸有点儿红,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常微笑的样子,和张丁一起出门,匆忙地对耿彪说:“带我去见你们将军吧。”

王志要跟着去,张丁说:“王大哥,今天天冷,我跟着督事去。”

沈坚扭头对两个人说:“你们都不用去了,我和耿彪去就行了。年关到了,好多杂事,你们在这里帮我盯着,接下活儿报给我。”

王志刚要再争取,沈坚与耿彪已经往外走了,张丁“好心地”一拉王志,悄声说:“王大哥,正好可以清闲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他们走了以后,王志坐了一会,说:“张老弟帮忙看着,我去去就来。”

张丁忙说好。王志出了中军,往营外闹市走去。远远地,一个老兵卒不起眼地跟着他,看着他进了一个小酒馆……

沈坚和耿彪骑马出了城,耿彪带路,想迎上沈毅等人。沈坚不时要深呼吸一下,弄得耿彪问道:“督事可有不适”

沈坚连忙摇头,说道:“我只是等不及要见到他们。”

耿彪说:“他们离此也就半天路程,我们该很快就碰上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很快碰面,相反,耿彪带着沈坚一直走到了昨夜他离开的营地,那些人还在。

有沈毅带兵守着,张允铮就不用担心了。大家心情松弛,都睡了个大懒觉。沈毅见他们营地没有动静,只带着兵士围着周边,也不过来打扰。结果,日头过了晌午,这些人才纷纷起来。吃了早饭,还没有收拾营帐,沈坚就到了。他先看到了正在等着他的沈毅,沈毅与他边走边低声介绍:“除了季国手,这次来的人里有段郎中和施郎中,姓张的公子……”

沈坚点头说:“那该是平远侯府的人,小妹……弟能走这么一路,肯定是他们出的钱。”

沈毅说:“对,那三辆马车虽不起眼,可都是好材料打做的。还有一位蒋公子……”

沈坚皱眉,他知道的蒋公子只有一个:四皇子,过去常在观弈阁用蒋公子的名义和人下棋,可他怎么会来不及沈坚想清楚,沈毅说道:“哦,还有一位严大舅……”

“什么!她真来了!”沈坚失声。

沈毅不解地看沈坚:“你认识他”

沈坚忙咳嗽:“我认……认识……一个严大舅……可也许不是她……”

沈毅说:“肯定是,他说他是你的娘舅,要入中军帮着你呢。”

沈坚又是一阵咳嗽,他们走入了营地,与迎上来的季文昭张允铮段增等人见礼,到了四皇子,他眼露诧异,四皇子马上说:“沈二公子好久不见,我与令弟沈三公子时常下棋。”听这话,好像他与沈卓特别近乎的意思。沈坚被误导了片刻:难道四皇子已经是圈儿里面的人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该叫破他的身份,沈坚也就如常行礼:“蒋公子有礼了。”

沈汶见到沈坚也很激动,但是她身后的严氏散发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气息,沈汶只好含着眼泪对沈坚一礼,就没敢再耽误时间,马上就闪开了,露出了严氏。严氏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见到了沈坚,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她最大的努力不放声大哭或者泪如泉涌什么的。她到了沈坚面前,朦胧里根本看不清沈坚的面容,只抬手往沈坚肩上打了一拳,大大咧咧地说:“妹夫,好久没见啦!”然后就哽咽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沈坚眼睛也红了,伸出手拉了严氏的手,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

沈毅见到这么激动的会面,很有些惊讶,在一边小声问沈汶:“他们两个人感情如此好呀”

沈汶咬了下嘴唇,皱着眉说:“是他……给二哥做的媒……把他妹妹(就是她自己)嫁给二哥了。”

沈毅恍然地点头:“难怪。”

严氏豪爽地擦了眼泪,对沈坚说:“日后我们可有时间下棋了,我和我季师兄一起,要投到镇北侯帐下为幕僚,到时候,会来给妹夫当参谋的。”

沈坚急忙说:“不行!”

严氏一挥手:“怎么不行!不要小看我们投笔从戎的书生呀,季师兄是天才的博弈之士就不必说了,我也是小有所成的喔!日后你就知道了,我是胸有乾坤的人!”

季文昭说道:“大话也不能说得太厉害了!我都不敢这么讲自己!”

严氏看季文昭一眼:“你别假谦虚!忘了你总自诩‘天下第一’了”

季文昭咳了一下,眼瞥沈汶,说道:“我现在,要重新考虑下这个称号,我发现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解决……”

四皇子知道季文昭是因为被沈汶的社会问题搅乱了头脑,打击了自信,忙鼓励季文昭说:“修明在博弈上肯定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的。”

季文昭忙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还是不该这么明白地说出来……”

严氏哼了一声,说道:“那我怎么也得当个第五第六的吧我还是很谦虚的,没说前三名……”

沈坚打断:“不让你留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严氏严肃地把手搭在沈坚肩上,郑重地说道:“妹夫……这个称呼很别扭,我就叫你沈兄吧……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来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会留下来的。你是想让我去住别人的帐篷呢还是让我做你的贴身参谋,和你住在一起”严氏瞪着哭肿的眼睛认真地看沈坚。

沈坚也严肃地说:“我哪种都不想!我想让你回家!”

严氏把手抽回:“没有这个选择项目,所以你这道题就没答对!这种情况,就等于选了第二种!所以,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参谋了,沈兄,日后请多关照!”严氏拱手。

沈坚还要再争执,严氏对沈毅一点头说:“沈将军都说我可以进中军了。”

沈毅点头说:“中军多些我们的人好。

沈坚郁闷地看沈毅:这是你弟妹呀,日后你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

严氏对沈毅抱拳说:“多谢沈大将军了!”

沈毅笑着说:“别那么见外,既然是亲戚,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

严氏马上说:“大哥好!”

沈坚叹气,严氏马上又手搭在他肩上说:“我跟你说,我们这一路来有好多故事呢!我们可都差点被人吃了!”

沈坚震惊:“真的!”

严氏点头说:“等日后到了中军帐下,我可以好好跟你讲讲!”

沈坚明显妥协了,不再反对。

季文昭哈哈笑:“我这位……师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恩师的骨肉,自然是聪颖过人。”旁边的人都嘿嘿笑,很有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沈坚和沈毅领着兵士,护送着这一行人马往燕城去。到燕城外时,天已经擦黑了,城门行将关闭,众人匆忙进城,沈坚将一行人安排在了一处驻兵营区的院落里,然后对沈毅说:“我现在回中军去见侯爷,好好说说,争取明天就能让季国手进营。”在燕城,两个人和其他人一样称呼镇北侯为侯爷。

沈毅示意了下走过来的严氏说:“别忘了你的严大舅。”

沈坚听着格外别扭,严氏嘻嘻笑着说:“严弟,严弟即可。”

见沈毅忙着去布置兵士警卫,沈坚把严氏拉到了一边,低声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家。”

严氏也小声回答:“别想了。这事就已经定了。你帮我想想,王志会认出我吗”

沈坚仔细思索:“我们初次见面和在观弈阁下棋,我都没带着他去。你嫁来后,在院子里不常出来,他不能进我们的院子,该是没有多少机会。也许哪次在府中行走时见过……”

严氏自信地说:“那就不用担心了,我在外人前总是点头哈腰的,很少有正脸,他就是看见了,也不会看得多清楚。”

沈坚侧目:“你哪里点头哈腰过”

严氏激动地摇沈坚的手,小声嘀咕:“怎么不是点头哈腰我就是在你面前能舒口气。现在太好了!我来了!我到这里了!我觉得我高兴得要爆炸了……”

沈坚又感动又难过,他知道严氏行止异于常人,不是一般女子的样子,但是他喜欢这种带着热情的活泼和直率,也许因为正补偿了他一向有些冷淡的温和内敛的性情。他没有想到严氏真的说到做到,抛开一切跑来与他同生共死。他深感自己的幸运,得到了这么一个女子的挚爱……

沈毅远远见两个人又拉上手了,再次诧异沈坚和这位严大舅的深厚情感。

沈坚对沈汶招手,沈汶有些心虚地走过来:二哥肯定会责备自己把严氏和四皇子带来了。但是她又庆幸是二哥,不是大哥。她心里对沈毅多一层敬畏,很怕沈毅责备。沈坚性情温和,沈汶觉得还可以应付。

沈坚小声问沈汶:“那个……蒋公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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