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看重戒尼远大于食物, 流星街看重食物远胜于戒尼。
前者喜欢用一个人贪财与否来判断人性的优劣,后者侧重以一个人给不给食物来判断对方的价值。
当视金钱为粪土的流星街遇上吃喝不愁的大学生,正如天雷勾动地火, 撞出了良性互补的激情。
无需在垃圾堆里刨食,无需拼命与人抢夺,只需要伺候好一批傻白甜就能得到大量糖果和饭团, 全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人心浮动, 在所难免。
说到底,流星街再如何黑暗堕落, 构成它的主体还是人类。刨除稳居钓鱼台的长老区和各方入驻的势力, 底层“乞食者”所求的不过是一餐饱饭而已。
长老区既想像养蛊般圈禁他们让各方势力挑选精英“支配者”,又不肯给一分物资,底层被淘汰的“乞食者”难道还不能另谋出路吗
都是人,都是为了活下去。
长老区把人往死路逼,大学生给他们送吃食,傻子都知道该讨好谁吧
即使长老区和支配者们被迫居于余星弥之下,一个比一个不服气,可这关他们底层屁事。按流星街的规矩,谁最强就听谁的, 如今他们一个个活在余星弥的地盘上,听她的就对了。
跟长老区一起反抗、捍卫流星街所谓的民风
哦豁,反抗个鬼,是大学生给的饭团不够香吗是大学生送的关爱不够温暖吗还是余星弥这个大学生不够凶残吗
流星街个个是人精,尤其是下一批“接班人”孩子。
当他们明白跟着大学生混能平安长大后, 为什么还要回到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这批普通人也不知哪来的道德观和底线,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口粮省下来,给他们折腾点吃的。
用他们的话讲“瞧把孩子瘦的,多吃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想到流星街的大人还跟他们抢食,再瞅瞅这批傻白甜大学生,流星街的孩子们真切地感受到,必须保护我方大学生
他们这么蠢,万一被人杀了怎么办
于是,雅伯尔的大学生发现,在轮流投喂这批孩子好些天后,他们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比如
伽朵握着艾瑟儿的手,再次将被熏迷糊的她送上执事的车,说道“艾瑟儿,等我抢了房子,就把你和食物一起关进去。这样,你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艾瑟儿童言无忌吧
亚里斯仰头,看向摄像小哥“你给的面包我收下了,如果我能成功长大,我会无条件帮你杀一个人。”
摄像哥小子,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不过,在“战争创伤”这个大主题下,孩子们说出这种话似乎也不难理解。只是,从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些,让和平年代生存的人心情复杂。
见状,大学生们总会蹲下来平视着孩子,给予他们一个爱的抱抱。
摄像哥叹道“世界没这么狭隘,不是每件事非得靠杀解决。摄像机能拍很多长镜头,却拍不完人生。别把你自己的长大,定位在工具人的位置上。”
末了,他笑起来“小子,我希望能在雅伯尔的百年校庆上看到你,而不是扛着摄像机去警局拍你的入狱照。”
亚里斯专注地看着他,不知想了些什么,郑重地点了点头。
来自大学生的纯粹善意,令流星街未长成的孩子们触动极大。哪怕想剔除他们骨子里的黑泥很难,但现在,到底是埋下了一粒微末的种子。
流星街的成年人已不可更改,需要强势与,但下一代、下下代,却能用漫长的时光去一点点扭转。
或许几十年,或许上百年,星星之火,终能燎原。
殊不知,进入流星街的大学生根本没感受到自己的影响力。作为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他们只晓得一点在流星街,你只要付出一袋米,就能得到比亲妈还无微不至365倍的关怀
真实不虚
雅伯尔的大学生,家庭条件普遍不错。尚未被社会大染缸浸泡的他们,心底还存着热血和憧憬,还有着正义感和同情心。
眼见流星街缺物资,他们干脆在班级群里、乃至全年段搞了个募捐,加入了浩荡的买米大军。
之后,热忱的大学生扛起米袋,给特困区流星街送来温暖。他们拒绝了孩子的帮助,坚决要自己扛着米袋送到底。
只是,当发现77街区的破厂房有点高时,身娇体软的大学们还是有点犯难。
班长喘息“一袋米要扛几楼”
伊路米伸手指向二楼“挂着牌子的地方,仓库门口有两个孩子守着,一个白发一个黑发。”
嗯,奇犽和小杰充当座敷童子用,效果还蛮好的。
副班长大喝一声“一袋米要扛二楼”
胜利就在前方,同学们冲鸭
学生们吭哧吭哧地上楼,平时不锻炼,现在被米袋压得够呛“一袋米哟给、给多嘞”
不然怎么会这么重重到扛不动
等他们放下米袋,加入做饭大军,才发现流星街的水不是外界的纯净水,而是一个池塘的地下水。
这下好了,拿池塘水洗米,越洗越脏。洗到最后,宣传委员长叹一声“一袋米哟洗了那么多泥。”
这特么还能吃吗
事实证明,就算是泥巴混着饭,流星街人强大的消化系统照吃不误。
班长落下了痛苦的泪水“口口有泥谁给你一袋米哟”
副班长实在受不了,拿出矿泉水开始冲泥“行了添水”
伊路米
你们开心就好
大少爷觉得等自己百年之后可以写出一本举世无双的,书名叫作论流星街的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