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个澡就两个人一起洗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段寒霆让荣音靠在他的腿上,他拿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未来又要有一段不太平的日子了,你把南边的生意都停一停吧,也跟冯家和杜家通个信。”
荣音点点头。
段寒霆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亲,耳鬓厮磨一番,“你相公我又要出去打仗了,家里,家外,都得靠夫人你多多照顾了。”
荣音再糗他,而是一脸正色地摸了摸他的脸,对他道“你安心去拼杀,家里有我。”
剩下的话不必再多说,两个人心里都懂。
段寒霆吻着荣音的唇,荣音也予以回应,床帘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趴在段寒霆身上,荣音还有些微喘,她抬眼看着段寒霆,“相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段寒霆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了,含笑看着她,“跟自己男人还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荣音便直说,“能不能保住傅心”
或者说,能不能保住程雪色
她实在是个可怜的人。
段寒霆知道荣音是什么意思,点了下头,“我尽量,只是”
“只是什么”荣音眉梢挑起。
段寒霆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荣音嫩滑的胳膊,“只怕她自己不想活。”
荣音心一下子揪起,眸色也跟着一变。
战役很快打响。
段寒霆被任命为第一集团总司令,和湘军在长江沿岸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这场恶战一打就是三个月。
慕容珩殊死抵抗,最终还是被奉军攻入大本营,拿下了指挥部而宣布战败。
这三个月,荣音天天看新闻,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恨不得也跟着段寒霆到前线去,也比呆在家里提心吊胆要好。
在看到湘军战败的消息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荣音捏着报纸,拳头攥的紧紧,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怀玉从外头走进来,“夫人,有您的一封信,没有邮戳,也没署名,很奇怪。”
荣音眉头微蹙,从怀玉手中接过来,心中有了一丝预感。
果然,打开信封,取出信,跃然纸面的是比较稚嫩的笔体和字迹,虽然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知道这封信是谁写来的。
“慕容夫人相识一场,实属我幸。恭喜段司令又创下军旅生涯的辉煌,也恭喜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前生,我活的憋屈又窝囊;今生,总算为自己报仇雪恨,痛痛快快活了一场。慕容家族,肮脏龌龊,死不足惜,只慕容妍一人,生前对我颇多照顾,她是无辜的,如果可以,请留下她一条性命,帮我多多照拂她,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于世上已没有亲人,如果段司令在慕容府捡到我的尸体,希望能将我火化,骨灰一半洒在海里,一半洒在山上,多谢。
愿来世不再为人,人世间太苦,太难。”
慕容公馆。
慕容珩拖着一身的血跌跌撞撞地迈入公馆,英俊的面容此时此刻已经辨认不出原来模样,身上更是千疮百孔,一边走,血一边从身上往下滴淌。
“傅心,傅心,你给我出来”
他拎着一把剑,一边砍一边喊,嘶哑的喉咙发出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声音,如困守于山中的野兽,一遍一遍地吼着。
“程雪色,程雪色,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实在是没了力气,脚被一具尸体绊倒,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赤着双足,披散着头发,脸色说不出的苍白,跟鬼一样无声无息,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