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岚也不在意,反倒四下张望看了个热闹。
柳玉楼再怎么着也是个角儿,自然不会在这大房间里,许文岚在后台转了两圈,才确定那个围着幔帐的应该就是柳玉楼的化妆间。
左右一看,没人留意,许文岚撩了帘子就进。
她一进屋,正在卸妆的柳玉楼就转过头来,目光在许文岚脸上一扫,就皱了眉,张嘴似乎要叫人。
许文岚忙赶在柳玉楼叫出声之前施了一礼:“柳老板,可还记得我我们在关外见过的……”
一听到关外,柳玉楼就皱起眉,似乎是在回想,许文岚趁热打铁,笑道:“没想到会与柳老板重逢,正想借此机会问一下柳老板可知道小金兰母女的消息”
听到小金兰的名字,柳玉楼露出怅然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许,许文岚。”许文岚落落大方地报名,完全没有在前面加上“小女子”的意思。
楼玉楼目光忽闪,似乎有点想起许文岚这个人了:“恍惚记得姑娘曾被刘春儿带过来说话……难道姑娘不知她们母女的消息”
许文岚看看柳玉楼,肯定他知道府城的那些事,也就坦然道:“从刘春儿和金兰姨离开府城,我就没她们的消息了。”
嘴角一抿,柳玉楼淡淡道:“当初小金兰哪着我去了府城,原本说好要跟着我一起回京的,可惜在府城那么一耽搁,她就留下了……后来她倒是让人给我捎了信儿,说是母女无处容身,求我帮她一把。我也让人捎了钱去,许她来京寻我,只是后来听人说,小金兰母女跟了个盐商下江南了……”
似笑非笑地睨着许文岚,柳玉楼道:“京里大人们爱的是南国佳丽,但南方的豪富们也有喜欢北地胭脂的,也不奇怪……”
这是又跟了别的男人!
许文岚倒不觉得惊讶,不管是小金兰还是刘春儿,过惯了那样的日子,这一辈子大概就只能过金丝雀样的生活了吧
目光在许文岚面前一扫,并没有看到鄙夷之色,柳玉楼的脸色倒好看了些:“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也就不当着姑娘说些好听的。我们这种人,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您既然知道了她母女的消息,想必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请回吧!”
许文岚一笑,并没有动,已经转过头的柳玉楼从镜子里看许文岚,嘲笑道:“不会姑娘也有了钱,想学那些大人们捧戏子吧”
许文岚这回是真乐了,这柳玉楼还真是有趣。
这年头唱戏的大半是男人,像柳玉楼这样唱旦角的,很容易就会沦为那些大人物的玩物。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对小金兰的感情多少带了些同病相怜的怜惜,这才会拿钱给小金兰母女。
像小金兰母女这样的事儿,在这个圈子里应该是多不胜数,但像柳玉楼这样发出这样嘲讽的怕是少数。
拱了拱手,许文岚上前道:“柳老板,我是真想和柳老板做笔生意,只看柳老板肯不肯赏这个脸了。”
柳玉楼冷笑,淡淡瞥了眼许文岚:“那得看你出不出得起价了。”
许文岚眉毛轻扬,也没试探,直接就道:“千两白银,只要柳老板帮一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