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岚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软弱,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依靠的从来都是她自己,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可当白胜文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才发觉从认识白胜文,当他在身边时,自己总是很自然地放松下来,全身心地依靠着他,但之前她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只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白胜文总是默默站在她身后支持她的那一个。
有些时候,这个温和稳重的男人甚至显得没什么存在感,就好像是她的影子一样。
就在刚才,意识到白胜文可能会离开她,许文岚突然意识到她所谓的坚强其实不过是因为白胜文一直在她身后。她的坚强不是因为没有人依靠只能依靠自己,而是因为他始终都在她身后,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知道他会在那儿……
抱着白胜文痛哭失声,此刻许文岚没有想过可能会有的危险,只是因为他还在,而激动又欢喜。
刚才有多绝望有多恐惧,现在她就有多激动多欢喜,除了哭她竟再说不出半句话,直到白胜文挣扎着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时,她才反应过来。
抹去眼泪,她半扶着白胜文:“我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是不是闹到你了……”
才问完,就因为白胜文后背渗出的鲜血而哽咽了。
因为挣扎转身,白胜文背后的伤又裂开了,鲜血渗出披在身上的里衣,让人触目惊心。
可白胜文却根本不在意,仍是搂着许文岚的腰,轻柔地哄劝:“没事的,大哥没事,很快就会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好文岚,不哭……”
咬着唇,许文岚又是心疼又是激动,忍不住嗔骂:“你傻啊要你替我挡剑说不定根本他就丢歪了,刺不到我呢!”
白胜文笑笑,好声气地道:“可不是,我太多事。”
许文岚瞪他:“可不是你多事,你看看,伤得这么重,我要怎么和娘交待啊还不如刺在我身上呢!”
“那可不行,刺在你身上,留个大疤多难看,你要哭鼻子的……”
他温柔地笑着,只说疤难看,倒好像这一剑除了留疤这一个缺点外,再没什么,全不说这一剑险些要了他的命。
恨得咬牙,许文岚又想哭了,只是想到她哭会让白胜文不安心,才渐收了泪,小声道:“不知道沈子轩是得胜了还是……那些人肯定是从京里就追着咱们的。大哥,不然我让拴子去县里看看,有没有好的镖师……”
其实她一开始也想报官的,可想想说不定那个老阴身上本身就有官身呢!虽说是在暗中行事,做见不得光的事,但到底他背后的主子可是天下之主,谁知道他们报了官是不是又招来一群鹰犬
想安全,只能去请镖师了,这些江湖人虽说个个凶蛮,但一般来说收了钱总会尽心尽力的,反倒更让人安心些。
这会儿许文岚早就后悔当初离开天津时竟没请镖师保护了。也真是傻了,怎么就真信那些人会放过他们呢
抬手抚着许文岚紧皱的眉心,白胜文温言道:“明个儿再让拴子去找镖师就是。你也不要太急,若是沈子轩败了,那些人早就找过来了。”
许文岚点点头,反握住白胜文的手,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安了心:“那……大哥,沈子轩他是真心救咱们还是另有所图今晚的事,那些人,我觉得是张先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我们。他那个人,狠辣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