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出京前, 带领妻儿到荣庆堂辞别,郑重的把妻子托付给岳母。
然后, 林如海还带着重礼拜见了舅兄贾赦夫妻。
贾敏可以在娘家安胎,却不能在荣府产子。
故而, 贾敏临产之前, 一定要回林府。
这就需要岳母去林府坐镇, 照顾贾敏坐月子。
岳母出门, 家里的事情就要劳累张氏。
因此, 林如海这才带着重礼上门。
张氏一再推辞。
结果,贾敏把礼盒打开, 却是十二颗上等灵玉。
张氏一见这礼,有钱买不到, 只好笑纳。
如今她在修炼, 贾琏贾琮都在修炼。
迎春惜春只怕五岁之后也要修炼, 缺的就是灵玉。
贾赦还在使眼色让张氏拒绝。
张氏却笑眯眯收下了。
贾敏林如海夫妻告辞后, 贾赦嗔怪妻子“真是财迷啊, 照顾妹妹而已,还要收钱, 我今后没脸见妹夫。”
张氏打开了匣子“妹夫送的这个, 你有吗?
还有, 母亲给你的秘籍,你看过没有啊?
那可是强身健体的秘籍。
真是怀抱至宝不自知。
你也是,二叔也是。
怪得婆婆喜欢孙子,提起你们两个儿子就不高兴。
那么好的东西不知道利用, 暴殄天物!“
贾赦早忘记这宗事儿了,听媳妇提起,不由动问“有这么好吗?”
张氏一哼,嗔怪道“没瞧见我这一年都没生过病症呢?”
贾赦在张氏嘴上沾胭脂吃“这我哪儿知道呢,我一年不着家,随便你怎么疯……”
张氏咬牙一啐“啐,以为谁都是爷……”
贾赦就动手动脚。
张氏一推“正经点,我让人叫琏儿去了。
让你看清你是怎么眼高手低,暴殄天物吧。”
一时,贾琏来了,行礼问安“母亲唤儿子何事?”
张氏道“还不是为你爹,你祖母给的秘籍,都这些年了,他瞧也不瞧。
你祖母提起就生气。
我劝他,他说没什么大不了。
你给演练一番,让你爹看看他错失了什么宝贝。”
这个怎么演练呢?
他能够六识外放,这个他爹也看不见。
然后,他想起姑姑。
招呼父母“这里逼仄,咱们去大厅。”
一家三口到了荣禧堂大厅。
这里摆着贾代善的牌位。
三人鞠躬作揖之后站定。
贾琏原地顿足,身子平地拔高五六尺。
然后,从腰里抽出镶嵌着宝石的牛皮鞭子一甩,勾住横梁,借力一纵,就上了横梁上。
然后,支着脑袋睡在横梁上问道“母亲,这样成不成啊?”
张氏笑道“成了成了,这一招,足够他后悔半生!“
贾赦跳脚“有本事你不要梯子自己下来!”
贾琏收起鞭子。
一丈多高,对于已经灵力外放的武者来说,它就是豆芽菜。
就见贾琏往下一跳,双手张开,鹞子一样飞下来,落地身子一蹲,稳稳的落在地上了。
贾赦眼睛亮晶晶热烫烫的“这是你祖母教导你的?”
贾琏颔首“嗯,祖母教导方法,儿子自己修炼的。”
贾赦击掌“怪得史鼎史鼐都那么厉害,史家的绝学真是不错啊。”
张氏不高兴“婆婆说是荣府的秘籍,夫君可不要瞎说。”
贾赦也不纠结这些了,笑眯眯的看着儿子“琏儿,你祖母怎么教导你?跟爹说说?”
贾琏可不敢教导他爹。
隧道“母亲也会,叫母亲教您呗。
儿子还有事呢,要跟珠大哥商量带些什么书籍,大哥正在书斋收拾呢,儿子得去帮忙去。”
贾赦摆手“滚滚滚。”
心里想着,路上要坐船七八日,怕你小子飞了不成。
跟媳妇学?
他才不干呢。
媳妇不是这么用的……
如今老夫老妻了,贾赦去看着媳妇越来越芳香迷人了……
翌日。
荣府一大家子,连二房的王氏也出动了。
石梅只把儿子孙子送出荣宁街。
倒是拉着贾珠贾琏十分叮嘱几句。
左不过是去了金陵不能淘气,好好读书,听金山与贾数的安排,考试完了即刻返京。
贾珠贾琏啄米一样点头,都应了。
然后,贾赦父子叔侄三个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丰神俊朗。
尤其贾珠贾琏,风姿翩翩。
杨氏贾敬爱的很。
两家一条街上住着,一条根传下的。
怎么荣府这样子孙俊秀,他们家的就一言难尽。
正月二十三。
石梅收到贾珠的贾琏的亲笔家书,言称已经在荣府安顿好了。
贾数的媳妇进驻荣府做了厨娘。
贾斑贾玫的夫人,再有贾玲贾珑,也会天进府送吃食,帮着做针线。
安全有金山负责,他们一切都好。
林如海自从离京,半个月一份家书,询问贾敏的情况。
林母如今在家乡主持修容祖宅。
据说在林家老宅修建了小佛堂,请了一尊白玉观音,天天的吃斋念佛。
二月初,石梅便让贾敏搬回了林家。
石梅跟随进驻林家,做好了一切生育的准备。
光是奶娘就找了四位。
收生婆也找了四位。
贾敏原本是三月的产期。
因为双胎,二月十一下午发动了。
回春堂的李大夫从二月初开始每日进府请平安脉。
从二月十一,贾敏发动,李大夫便留在林府。
贾敏发动之后,石梅送信回府。
杨氏张氏毓秀,再有贾珣的媳妇,都到了林家帮忙。
贾琮贾璋贾蓉青玉因为私塾没有先生,都没上学。
青玉很紧张,贾琮贾璋贾蓉都到了林府陪伴青玉。
家里只剩下元春一个人坐镇,照顾两个妹妹迎春惜春。
石梅催促张氏回家“三个小姑娘在家里,我这心里不安。”
张氏道“二叔在家呢。
珣儿珃儿都在书斋歇息。
珃儿媳妇会陪她们。”
贾敏下午发动,一直拖到寅时初刻,方才生产。
石梅一直拉着贾敏的手。
她脉搏强健。
却是孩子有些慢性子。
头一个孩子落地,稳婆啪啪打了两下,孩子哇哇哭了。
是个儿子。
第二个却不哭。
石梅马上接过手,却是孩子喉咙里堵了。
石梅还不犹豫倒提孩子,伸手按压舌根。
孩子哇的就吐了。
然后委委屈屈的了。
声音又轻又细。
是林妹妹!
石梅仔细观看林妹妹,头发又黑又亮,眉毛又黑又浓密。
眼睛细长,闭着眼,也可瞧出是个双眼皮儿。
脸蛋红粉粉,嘴巴小小,真是只有樱桃大。
那小手十指尖尖又细又长,漂亮极了。
石梅摸摸她的嘴唇。
林妹妹的小舌头飞快一舔。
然后,又委委屈屈的哭了。
二月十五。
林妹妹洗三,宾朋满门,多是清贵。
贾珍要回漠北。
杨氏陪着贾珍一起到林府辞别。
贾珍当着石梅保证,以后已经循规蹈矩,再不会歪门邪道。
还保证,等儿子生下满岁,就让他们母子返回京都,承欢膝下。
杨氏抹泪“你媳妇留在漠北把。
把孙子送回来就成。
当着你父亲我不好说,如今我告诉你,你说话不算数,我老命不要了,再生一个继承爵位。
我就跟你堵这口气了。
人都说,四十九,生个吹鼓手。
我四十八,还有两年的机会呢!”
贾珍有个母亲作揖“儿子保证,再不作妖了,以后规规矩矩。”
杨氏又道“乌进孝不是个东西,贾璜接管黑山头,你不许作怪,给我知道了,我亲自道漠北来找你?”
贾珍连连点头“知道了,记住了。”
扬手又哭“你是我的儿子,我喜欢蓉儿,也是因为你。
杨晴儿是什么东西,我怎会是为了她?”
贾珍跟贾敬就是闷着脑袋,打不死烧不燃。
对着母亲只有作揖的份儿,母亲跟着他却是吃苦受累了。
贾珍告辞走了,由着家里的小厮陪着出京。
杨氏身子不好,也只送到林家大门。
石梅回头就劝杨氏“贾珍既然答应了,你就好好保重,即便贾珍不是东西,好好教导蓉儿。
切莫再说什么生一个。
人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命只有一条,好好珍惜。
别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担心。”
杨氏道“珍儿不回来一趟,我真是下了决心了。
婶娘您不知道,老爷那日吃醉了,跑去哭祠堂,黑咕隆咚的哭他大哥,又哭老太爷,脑袋撞牌位,都撞破了皮儿。
我不说生一个,怕他寻短见……
都是我当初糊涂,闹成这个样子……”
贾敬寻短见?
应该不会,当初失望之极,也是出嫁而已。
石梅忙着安慰“敬儿曾经到漠北参加跟鞑子的战役,见过血的军人,再不会这么脆弱,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杨氏颔首“珍儿低头认错,老爷肯定心里平和多了,希望以后珍儿不会再犯横。
那个余氏,真是一言难尽……
她若是贤惠,不奢望她阻止,只写信报喜,再解释一二,老爷也不会这样生气……”
石梅对余氏也有些失望。
但是,却不能落井下石,说道“毕竟当初珍儿对不住她,宁府也对不住她。她差点青灯古佛一辈子,心里怨怼也能理解。
关键是珍儿自己立身不正……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珍儿离了余氏,只怕再找不到余氏这样的家世人品。”
杨氏颔首,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