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听说三皇子准备用皇商做砝码, ”青佲突然说道。
沐彦卿脚步一顿,“皇商”
陈朝阶级分明, 士农工商不可逾其典制, 所以相比其他,商户虽然家境富裕, 手中也有余钱,但并不得上层世家贵族重视,社会地位也低的很, 所以陈朝商人一般都要依仗管家, 否则出路并不多,这样难免处处受制于人。
所谓皇商,就是负责为宫廷内殿采购的部门,和朝廷联系紧密, 甚至可以说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商虽内在也是商人, 却与商人性质完全不同, 油水足不说,还受人尊敬, 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得罪,皇商大概是经商者追求的最高峰了。
皇商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这两个字这么简单,沐彦卿边抬步往前走边琢磨着,或许
“我们试着争取一下如何”
“嗯”青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皇商,”沐彦卿提醒道。
“主子,万万不可, ”青佲赶紧制止,“您之后要走科举之路,牵扯进这些事情不合宜,万一被别人抓住把柄”
虽说世家贵族达官显贵家中大都有商铺,不然只单单靠俸禄怎么可能养活一家子这么些人,就比如沐府,大夫人手里也是有几间铺子的,但明面上读书人是不过问这些事情的,就是普通读书人也很少与这些扯上关系,就怕万一冠上商籍,于以后的仕途有影响。
再说,如今主子在先生那里还没有回府信誉,却已经向着谋划其他,虽然听着怪让人心动,但青佲还是守住了底线,否则下次他和青睢连踏进孟府的勇气都没有了。
沐彦卿看青佲如此激动,讪讪笑了笑,看来先生这次发怒确实震慑住了青佲和青睢,都知道提醒他不可逾矩了,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陈朝阶级分隔明显,一旦越线,后果不堪设想,问题是这些话应该放在几年前才更有说服力。
沐彦卿眯眼看了看青佲,看的青佲眼睛游移不说话才收回了眼神,看来他这个平常时候不苟言笑的侍卫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请薛表哥和薛掌柜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沐彦卿吩咐道,先生说让他每日去孟府报道,他应下了就不会食言,所以这事儿只能凑着月光商量了。
怎么说呢,在沐彦卿看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如果能前进一步就会前进一大步。
青佲低声应是,看到自家主子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突然觉得先生对主子下手还是轻了,这胆子大的,什么都想伸一手。
之后的两日,沐彦卿白日里出入孟府,晚间就与薛朗以及薛胜叽叽咕咕。薛胜就是光禄大学士薛鄂的长子,沐彦卿第一次见他是在孟府求师时,第二次是在陈府,觉得这是个人才,丁掌柜背叛明月斋之后,沐彦卿就寻他来为明月斋做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漏子,几个人相处的也不错。
就这样过了几日
外面传来消息道是三皇子拉到了银子,京城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明月斋捐了十万两白银,要是搁在以往,这笔银子不会太显眼,不过今年情况不同,虽然大家都有向三皇投诚的意愿,毕竟三皇子作为朝纲唯一的成年皇子,如今地位比之之前何止尊崇数倍,不过今年行情一般,再加上之前王麟之和太子已经毫不客气从他们口袋里撬了两次银两,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这样的情况下,明月斋脱颖而出,单看薛朗连着两日被三皇子宴请就知道这事儿几乎已经成功了一半,看着席家表哥已经开始与三皇子称兄道弟,沐彦卿突然有种感觉或许这样做获得的收益远比他想的要得到的多。
“主子,属下有疑,”孟府门口,青佲把一封信递给沐彦卿,疑惑的问道。
“嗯”沐彦卿边拆信边问话。
“为什么是明月斋而不是吉香居,后者不是更方面我们行动,”明月斋固然号称日进斗金,但内里的整个掌控几乎都在薛少爷手里,更甚者主子身边的亲人几乎都知道那是主子的基业,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支持吉香居更方面些,对以后也好。
沐彦卿笑了笑,他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吉香居的,原因很简单“吉香居这半年来本就高调,现在就歇歇吧,我可不想白费了这么些功夫。”
青佲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
时间晃晃悠悠又过去半月,捐银子事后,这段时间沐彦卿非常安分,日常生活就是孟府和孟府两点一线,几乎不见外人。
当然,即使不出家门,沐彦卿对如今的形势也是了如指掌。
短短月余间,朝堂好似被清洗了一番,如今那些老臣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把自己那么当回事儿了,即使是这样也隐隐有被架空的趋势。
几日前,陈宇柒带兵返回,随行而来的还有囚车中的蔚山王养子秦炙,这位蔚山小爷从蔚山到京城途中受了不少罪,主要是有百姓从蔚山一直跟到京城就是为了讨伐他,精神和实质双重迫害他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