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为此儿,静躺安憩
平和在玛丽之膝
列军今以赞歌相迎
引牧羊人凝视”
原只是进行着简单和声伴奏的手指,在这一段后立马在低音区给少女的歌声添上些神圣的色彩。李斯特从没听过这首圣歌,但这一小节唱完他瞬间就为它写好了伴奏型。
“带来金子、乳香和没药
君民前往献呈爱礼
主中之主,普救世人
愿仁爱之心尊其威仪”
“这便是基督之君
牧者为所守,天使为所颂
愿荣耀速归其有
玛丽的孩儿,神之子”
琴弓在琴弦上拉出主旋律的加花的乐音,伴着低沉的钢琴,音符间充满着英格兰风笛般清柔的味道。
她停下手里的音乐,用空灵的清唱重复了这段赞歌。
“让圣歌高高奏起
圣母摇篮曲轻细
欢颂基督之诞辰
玛丽的孩儿,神之子”
夏洛琳没有表露过自己对宗教的信仰,但歌声里对宗教却怀着尊重与敬畏,满满都是虔诚。
不,这不是一个信徒对神明的虔诚。
李斯特心想。
她信奉的神,是音乐。
客厅响起安娜的掌声,夹杂着几句极快的德语感叹。
“德安娜,你刚刚是说了德语对吗”
夏洛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
“德你竟然会说德语太不可思议了。”安娜有些激动地说,“上帝啊,在巴黎找一个能用德语交谈的人太不容易了听起来,你的德语很熟练”
“德那是我的母语之一。如果你想说德语,以后可以用德语和我说话。”
“德夏洛琳你太可爱了,弗朗西斯就从没像你这样贴心过”
李斯特在钢琴上故意弹了几个响亮的和弦,希望用有些粗暴的震音吸引她们的注意。
夏洛琳和安娜转而看向他。
“女士们,这里是巴黎,就让我们好好说法语。德语有碍于我们亲切友好地交流。”
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李斯特装做若无其事地建议。
“弗朗茨,难道你不会说德语吗”
夏洛琳一脸震惊。
“咳咳,”李斯特强装镇定,“嗯以前会,但现在我们说法语不是很好吗。”
“什么叫以前会,那分明是你从小就说的语言好吗”安娜情绪有点激动,“可是自从你来了巴黎,自从你花了一个月精通了法语之后,你就把德语忘、干、净、了”
“连带着我要跟你一起学法语,不然我连儿子在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安娜委屈,甚至十分恨铁不成钢。
一个月把法语精通,代价是遗忘从小使用的德语,这位天才先生点亮新的语言技能难道要遵守质量守恒定律
被小提琴家的惊异眼光瞧得浑身不自在的青年钢琴家微微坐正,努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形象。
“弗朗茨,为什么就放弃德语了呢”
夏洛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
“因为觉得没有太大必要。况且我不也不是不会说德语啊。”
李斯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坚定地说
“对我而言,不需要再在语言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德语,只需要会一句就够了。”
“哦是什么”
心痒,好奇。夏洛琳问道。
“ich iebe dich。”
德语,我爱你。李斯特回答。
耳朵里好像响起了交响乐团的齐奏声,思维短路,又好似体验了一次短暂的失聪。她看见他那对蓝绿色宝石般眼睛里闪烁的魅力,一句明快的答句却如此迷人。
原本是明朗的语言,却被他说得比法语还深情。
安娜静静看着这两位旁若无人的音乐家,镇定自若坚决维护身为一位专业吃瓜群众的尊严,只面露微笑绝不打断好戏。
但她的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咆哮
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明天我就去买只狗回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弗朗西斯”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