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点都不久。”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让自己的话语平和,把剩下的半句藏在心里
“只要见到您,什么时候都是刚刚好。”
夏洛琳将恩斯特领进房间才发现,他的外套沾染着水汽,看上去遗留的时间有些久了。
察觉到少女歉疚的目光,有些疑惑的恩斯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双肩和衣袖,终于发现了原因。
“真的非常抱歉”
“真的不是您的错”
少女的歉意与青年的解释撞在了一起。他们四目相对,互相惊诧着忘记了言语。
“是我不好,小姐,我来得太早了,所以淋了一会小雨。”
恩斯特不敢看夏洛琳眼睛,他害羞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却不料露出了微微发红的耳尖。
“太早了淋雨”
夏洛琳有些想象不出原因,她瞥了眼客厅的额座钟。现在也就七点半刚过不久,对拜访而言好像是还挺早
所以,这位巨巨到底在楼下站了多久啊
“请、请不要笑我,我对于这次见面太期待了,以至于自己忽略了时间。”
他发现无法逃避,只得转回来向她细细解释。
“我下了马车才发现又下起雨来了,不过您不要担心,牛毛一样的细雨,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我到了马车才发现我来得太早了,只好在楼下等您。”
“上帝啊,请您原谅我的愚蠢,既然来得这么早,我应该散会步去花店给您带一篮鲜花的”
“我真是很抱歉,我真失礼。”
一不小心发现自己竟然絮絮叨叨解释了一大通的恩斯特,立即停下了自己毫无章法的感慨。他懊恼地道着歉,对自己这种小孩子一样不成熟的行为彻底绝望了。
“我、太紧张了,平常的我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放弃了解释,最终轻淡地说了句“请您务必原谅我”。
原本在楼上看到的光鲜青年,立即变成了失意的样子。原来真实的、写出那般超绝惊艳曲子的恩斯特,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是她目前见过的所有历史名人里,最没有距离感的一位了。
即使知道他是谁,都觉得他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恩斯特果然和他的小提琴一样,充满着容易接近的亲切感呀。
“叫我夏洛琳吧,恩斯特先生,我不介意您对我用你。”
抑制不住轻笑出声的她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也请叫我海因里希,我也不介意用你互称彼此。”
欣喜的目光出现在他的眼中,他也赶紧和她互通了名字。
“那么,海因里希,你早餐喜欢茶还是咖啡”
“唉,夏洛琳”
“我想你并不介意和我一起共用早餐,介于你这么早就等着我开门了”
“我、我什么都可以,你按你最喜欢的准备就好”
恩斯特坐在沙发上等着下楼的夏洛琳,他的外套被细心的她挂起晾干。这间房子里关于她的东西不多,反而随处可见另一位男士的痕迹。
他看到了壁炉上的相框里的画像,是一位英俊的男士以及他和家人的画像。
他有些黯淡的眼睛有燃起了些希冀的光芒。
这里没有她的画像存在,她的手上也没有戒指,她和这间房子的主人只是单纯是房客与房东的关系。
只是,还是好嫉妒李斯特啊,可以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的玫瑰呀。
情报源于柏辽兹,关于这里还住着一位天才钢琴家的事,关于玫瑰小姐和他还有另一位肖邦是很好的朋友的事。
恩斯特骤然起身,打开琴箱抱起自己的小提琴,快速地弹拨起那些充满锋芒的音符。
她是小提琴家,而我会是除了帕格尼尼之外,离她最近的人。
用完餐点,收好餐盘上来的夏洛琳发现恩斯特其实和肖邦一样,是个在某些方面处处显露优雅的人。
就连他对今天第一次尝到玫瑰花酱的味道,显露出喜爱与迷恋,但却有力而克制。不会和李斯特一样像个小孩子暗自装着冷静偷吃腌脆果。
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简直让人怀疑他们是被父母强制带出来相亲的男女。或许是恩斯特在夏洛琳面前有了太多不如意的开场,让他一切的交流都受到了阻碍。
看着明显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开口的词汇而懊恼的天才小提琴家。夏洛琳起身走向琴室。
“夏洛琳”
“我去取琴,海因里希。我觉得我们或许用小提琴交流会更合适”
“绝妙的主意”
“你有什么特别想拉的曲子吗我是说,我们从谁开始”
“那么、帕格尼尼”
“好,我们从他开始。”
然后的然后,夏洛琳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重奏的幸福。
她终于知道了,李斯特为什么和肖邦能那么开心地一起弹钢琴了。
这种同领域的默契交流,真的会让两个相思的灵魂感动到热泪盈眶。
庆幸世上除了我,还有你。
弗朗茨,我真想把这种快乐说给你听
想和你一起分享这种愉悦的心情
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