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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机

第二章生机

走出关押重犯、暗无天日的地牢,谢问渊与蜀州府司马陶久思并行行至岔道,陶久思便急忙上前半步,满脸堆笑地弓腰引路:“谢大人,车马下官已命人备好,您这边请。”

“有劳陶大人。”谢问渊环视周围,又道:“怎地不见我那侍从呢”

方才进地牢前,这陶司马以刑律书言:“凡犯大辟罪者,旁人非推鞫、检断、勘结之必要,不得见”为托辞,将与此案无关的侍从拒于门外,端得是一副明公正道、大气凌然。

身为刑部侍郎、大理寺卿的谢问渊自然是不会知法犯法,便让侍从在牢外等候了,只是这刚出来,却没见着人影,想着他那侍从不可能乱跑,他便开口问了句。

“哦哦,谢大人请放心,那小哥先前我就让狱卒引着先去车马处等候了。”

果然,待两人行至大门,站在车玛旁的小侍从见着他,便急忙迎了上来。

“大人!”

谢问渊扫视了下方才侍从所在一处,阴凉蔽日,比那牢门外好得太多,微微笑了起来。

这蜀州司马倒是还有这份心。

陶久思见状,眉眼一弯,那双眼就眯成了一条线,冲谢问渊说道:“谢大人请上车,正午日头太盛,我蜀地不比京兆城那般舒爽,虽已近八月,但此地依旧闷热、刺人得很,谢大人您生京兆城在这日头下多待会儿,怕是受不住的。”

说着,又望向谢问渊的侍从道:“方才也想着这位小哥恐也受不住,便叫他到此处等候免得受那般日晒了,只不过,还是苦了谢大人还要与下官来这腌h之处查看犯人情形。”

谢问渊闻言微微偏头,笑望着一旁的陶久思,道:“奉公行事,谈不得劳苦,倒是陶大人才担得起劳苦一词......自锦川来这一路上,我与仆从听闻不少陶大人刚正不阿的美事。”

说罢,谢问渊还有声有色地说及一件路途中的听闻,“......所遇百姓谈及陶司马,皆是点头称赞,哎,实在让人钦佩、敬服。”

听谢问渊这一说,陶久思似是一愣,随后忽而摇头,惭愧笑道:“不过都是小事、小事罢了,哎,哪有甚么可敬服的,谢大人才是精通典籍,博览群书,学问出众之才啊。”

谢问渊摇头叹道:“陶大人功成不居,实乃真君子。”

“谢大人谬赞了。”陶久思朗声笑道:“这皆是我蜀州刺史大人英明。”

回谢问渊暂居的驿馆路上,两人又互相吹捧一阵,待到了住处,那陶久思离开后,身边一直安静的仆从才恨恨地出声:“这陶久思分明言语虽是恭敬,但那自大狂妄的模样着实没将大人放在眼里!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还有那途中所遇‘百姓’,哪有百姓会蹬着一双官靴的分明是他找人假扮做戏。”

谢问渊摆了摆手,笑道:“陶久思这人能从一个县中巡捕做到如今的蜀州司马,多少还是有一番本事的,在这些地方官员眼中,他们有不少都自认为我这样的‘京官’都是身在宫中坐而论道,不通‘凡尘事’。”

这样的人谢问渊见得多,人之常情。

至于他让人在他面前假扮‘百姓’,说那些‘为人称道的’的好事,足以见其心不在蜀州......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可,可这陶久思不过不过才五品司马,怎敢这般不恭,还不是仗着那魏丞......”

“延责。”

谢问渊淡淡地唤了侍从的名字,从小便跟着他的侍从便住了嘴,不敢再说一句。

“许是我平日待你太过宽松,你才会这般口无遮拦,这,可是在蜀州。”

这话一出,延责便心头一颤,蜀州,蜀州是何地,不就是当朝权势滔天的魏丞相,魏和朝的故里吗保不齐这一幕薄墙外,上下左右皆有他的耳目,他这么说话要是让人听了去......

思至此,延责冷汗涔涔,“小的失言了。”

谢问渊见延责惧怕起来,心头好笑,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让店家备些水,待会儿我要沐浴。”

他这侍从延责跟了他这么些年,性子虽不坏,人过于言直口快,却又心性胆小、担不得大事,这么多年虽有长进却也不多。若不是随侍也算尽心尽力,身处这般复杂位置,谢问渊只怕早就将他换了。

延责也不知自家主子是否在生气,悄悄望了望眼前人见,只好轻轻应了声:“是,大人。”

谢问渊见人离开,便行至桌前,从袖袋中拿出一封卷细竹中的书信,信纸虽小,但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待他看完,便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随后将小小的信纸烧成了灰,窗外风一吹,灰烬便随风散了去。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

“辅正”

“是我,大人。”门外人顾守义应声道。

“进。”

待人进到屋中,谢问渊便问道:“如何”

顾守义闻言便知谢问渊所问何事,皱眉道:“他们拿来顶罪的是个叫陈冲的傻子,不仅如此这傻子还不会说话,人都叫他陈哑儿,长得确实与那周有翎相像,锦川县里虽有人识得,但现在那傻子被毒打的这段时间脸上伤痕累累不说,还饿得瘦骨嶙峋脱了相。”

谢问渊手指轻巧桌延,没有出声,面上虽带着淡笑却看不任何情绪。

傻子、哑巴、还与周有翎长得相像,这样不会说不会闹的人,还真让这周家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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