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扶柠国,那这事便不是小事了。
扶柠远在千里之外的海上,这些人又是如何过来为何偷偷摸摸来到此处,更甚至还备了刀枪那些人熟门熟路的模样,只怕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那些与扶柠人勾结到一起的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这般作为
这么一想,杭州城人人皆惶恐。
杭州城人都能想到的,官府自是想得到了,那夜之后杭州全城禁严,挨家挨户查人,就是要寻出躲藏其间的扶柠人。
深夜,却府,大厅中的却江才捏着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满面怒意:“老夫、老夫真是未曾想到啊!他再是急切,也不该与扶柠人勾结!这是祸国之罪!通敌叛国之罪!”
谢问渊见却江才怒极,甚至险些站不稳,便上前扶着老刺史坐下。
他本以为谭元策想要夺权,准备秘密将建州等地军士送来,打破江南杭州防御,便能与北面姑苏他势力范围连成一片。
但是,昨夜只拦住一艘船,按照钟岐云提到那般,应当不知一艘,虽说装运的确实如他猜想那般除了打掩护的丝绸外,其余皆是兵器......
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船上居然都是扶柠人。
谢问渊不用多想便知道有人提前动了手,至于是谁想要借刀杀人,谢问渊却是猜到了些的。
三皇子谭元策虽说这次急了些,但是做事却不会这般没有分寸。他这次探查的事虽不是秘密,但若不是那次刺杀未遂,有了钟岐云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变故,他也不能这么容易逃出生天,然后得出保全顺藤摸瓜查到三皇子。
三皇子的事只有顾守义和章洪这些亲信才会知晓,就连却江才也是在这次事后,在拦截的船中发现了谭元策的一封书信,才确定的这次是谭元策所为。
谭元策固然不冤、但这次,谢问渊却肯定不是他。
若不是故意借机嫁祸,机缘巧合转嫁到了准备造反的人身上,那么便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谢问渊从不信甚么巧合。
只是不论如何,如今的杭州不会太平了......
早些时候轻视了海路,便没发现不对,谭元策早就开始往这杭州输送人马,这次有心人想要给他加上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只会是,促使谭元策造反罢了。
想到此处,谢问渊便对却江才说道:“却大人当早日做好准备,我今夜便会命人快马回京向朝廷禀报。”
谢问渊望了望窗外的弦月,“应疏这便回去了,大人还是早些休息,木已成舟,接下来的事,你我便是都无法左右的。”
却江才闻言看向谢问渊,只见着这人神情淡然,无甚悲喜,他张了张嘴,有些话想说,但最终也没再说出口。
他本想问谢问渊是否早就发现三皇子的异动,是否早就发现他往杭州输送人马,为何发现却不提,为何对杭州城的生死存亡置之不理
可是,这话却不该对谢问渊说。
谢问渊只是一个刑部尚书,不是皇子,更不是皇帝,他没有滔天权势,没有兵权,就算发现了又何如,他又怎能去扭转局势然后在几个争斗的皇子中为民除害掌管天下皇帝他都还未质问,又如何去质问一个年轻人将杭州的生死拴在刑部尚书身上......
却江才挥了挥手,有些疲累地说道:“说来谢大人这几日都在外奔波从未歇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谢问渊点了点头,“明日我再来与却大人商议。”
离开却府,章洪守在门前将马车赶了过来。
不过半个时辰,便赶回了别院。夜里别院寂静得很,杭州这些天下了雪,冷得刺骨,走在别院中廊桥上,谢问渊忽然停下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章洪也停了下来。
“章洪”谢问渊忽然出声。
“大人,何事”
章洪等了许久,也未听见谢问渊说话,便又小心问道:“大人”
谢问渊轻呼了一口气,道:“将我书房中那壶酒取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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