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宫女拿了帕子上来, 余晚晴还真就凑上来给余太后擦眼泪。
余太后简直给她恶心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说真的, 对着这么个一心向考的余晚晴,余太后真真是有话说不出说得太委婉, 人家余晚晴就只顾着抹泪不接话;说得稍微直接些,余晚晴还真敢一句堵一句,堵得人心口憋闷, 差点背过气去。
好容易才把那么一堆原先预备好的说辞咽下, 余太后干脆就想和这个侄女儿打打感情牌,以情动人。结果, 她这儿才刚刚酝酿出些许悲痛,眼泪还没掉几颗呢, 余晚晴已经一叠声的要叫人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这么一折腾, 余太后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偏偏, 余太后哭不出来,人家余晚晴那眼睛倒是说红就红,说哭就哭,真是随叫随哭, 哭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姑侄两个说到最后, 余太后想说的话那是半句也没说出来, 最后只好及时止损,捂着额头叫头疼,让人送余晚晴出去了再说下去,她非得要被这个侄女儿气死了。
余晚晴还有些不舍得呢:要知道, 她哭来哭去的,现下也才拿了五条帕子,离十条上限还差五条呢,可见这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偏偏,余太后捂着额头装头疼,摆明了要送客,余晚晴不走也不成。所以,她只好依依不舍的去榻上的余太后,软声撒娇道:“姑母,我下回再来看你呀”
余太后:“”
余晚晴恳切的看着余太后,如同不舍离开窝巢的雏鸟,满怀依恋。
她还有五条绣帕没拿呢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现在想想,她以前怕惹麻烦,一直不敢来慈恩宫,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作为欧皇,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么畏首畏尾,哪里又能及格
余太后现下真是再不想与余晚晴说话,只得别过头去给边上的宫女太监使眼色,让人赶紧把这瘟神给送出去。要是再叫余晚晴在这呆下去,她便是没病都要给气出病来了。
慈恩宫的人素会察言观色,哪里不知道余太后的心思,也不敢耽搁,一路小心的送了余晚晴出去。
离了慈恩宫,余晚晴还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总结了一下这趟慈恩宫之行,这可真是装哭一时爽,一直装哭一直爽。
毕竟,一装哭就能骗回一条绣帕,哪怕是余太后装哭,余晚晴都能借着给她擦泪,顺势拿走一条绣帕。
可不就是爽歪歪嘛。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余晚晴哭得头晕眼花,总共也就拿到了五条帕子,离满分十条还差一半呢。
e′o`唉,人生多艰,考生多难,还需努力呀。
擦着眼泪回了华清宫,余晚晴倒是被溪午说了一通话:“娘娘怎的又哭成这样,这,这怎么好”
溪午简直不知该怎么说自家姑娘上回从乾元殿回来时便是哭肿了眼睛,现下从慈恩宫回来,这眼睛竟是更肿了,便是上了药,明日怕也是见不得人了。
余晚晴那被分数冲昏的头脑总算是寻回了一二的理智,讪讪应道:“我就是一时激动,没注意”
溪午闻言一顿,不免想起镇远侯府的事情,想着自家姑娘如今孤零零的,除了个出逃在外、不知生死的兄长之外,竟是只剩下余太后这么个靠不住的亲人。
想到这,溪午心里也是又酸又涩,只得默默地服侍着余晚晴净面更衣,扶着人上了榻,又与上回一般,小心翼翼的替她哭肿的眼睛上药按摩。
直到溪午忙完了退下,余晚晴这才舒了一口气,悄悄的把系统那只猫给叫出来,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给我看卷子”
猫咪难得出来一趟,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不仅给取了卷子,还主动将卷子摊平,就放在余晚晴眼前。
余晚晴先看了第七题后面的分数,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气哼哼的去揪猫尾巴,质问道:“我总共拿了五条绣帕,为什么这里只算三分。”
猫咪睁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考试嘛,肯定是有自己的评分标准,这里只记了三分,那就说明你拿到的五条里面只有三条是符合要求的。”
看了看余晚晴的表情,猫咪求生欲很强的补充道:“其实吧,真正计分的大概就是前面三条吧两条是余太后从枕边拿来给你擦泪的;一条是你拿来给余太后擦泪的,剩下两条你装哭要来的帕子估计是没计分。”
“所以,后面两条都不算是余太后的绣帕”余晚晴想了想,不由懊恼的眯起杏眸,看着面前的猫咪,反问道,“我这是,白哭了”
猫咪有些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肉垫,顶着余晚晴看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
这感觉就好像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余晚晴简直要气炸了:几条绣帕而已,余太后她这个身份居然还造假,都不要脸的吗
当然,余晚晴也承认她和余太后只是塑料姑侄,大家都是虚情假意,互相利用,不谈真感情的那种,可是她的眼泪是真的啊余太后怎么可以拿假的帕子欺骗她真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