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是啊, 接连两个朋友因为自己出事,林简之如何不伤心, 可是,越是伤心,仇恨在心头便愈燃愈旺, 燃尽他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
一人站在林简之的身后, 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不放心的景焱陈。
原来不知不觉地,林简之站在徐晟景院落外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天色早已大亮, 得到消息的景焱陈赶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正是这种状况。
这时候,已经没有端出的血水了,但是这样的宁静却更叫人心慌,景焱陈神色几经变化, 最后定格在担忧上,哪怕再是不放心,他也必须要坚持做接下来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让徐熙之的一切打算白费。
景焱陈朝林简之一拱手:“与在下……谈谈如何”
林简之被声音惊醒,欲要回头, 甫一动弹,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的神情有些扭曲,一个时辰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林简之的脖颈已经是僵硬无比了,动一下都不得。
克服了剧烈的痛感,林简之回头,视线悄然打量着躬身不语的景焱陈,若不是景焱陈现在的动作,林简之都要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听。
“好。”
两人谈话的内容没有人知道,但是就在两人分开之际,一只信鸽迅速飞往了梁国京都。
徐晟景的房间内,却并不是像几人所想的那样一阵子忙乱,房间中只剩下了徐晟景与李大夫两人,徐晟景悠闲地靠在床榻边,神色无比地轻松,而李大夫坐在他的身边为他包扎着伤口。
“真是,”李大夫颇为无奈的看了徐晟景一眼,“你呀你,真是不省心,叫我说你些什么好呢你要知道你的身体……这种伤害也是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的。”
徐晟景瞥了李大夫一眼:“有您这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在,我可是放心的很,我对我自己的命可是珍惜的很。”
李大夫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庸医,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李大夫同样也是天下大有名气的神医,人称“妙手回春”,无数人千金求其出诊而不得,而对于徐晟景的身体,饶是他也是无能为力。
“再者说,那人控制好了力道,也就是放些血罢了。”徐晟景的态度颇为无所谓,李大夫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惜命了。
李大夫每天被徐晟景折腾来折腾去,因为他的身体终日不得安宁,见这人又不好好保护自己,一时气结,有心让徐晟景也吃点苦头,手下绑绷带的动作不免加重了几分。
徐晟景嘴角抽了抽。
“是啊,祸害遗千年,你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快一命呜呼呢。”包扎完伤口,徐晟景沉吟着事情,为了假戏真做,他可是耗费不少心血呀。想必有景焱陈在,一切事情都会按着他的安排前进吧。
景焱陈……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对了,”李大夫收拾着药箱,头也不回地问徐晟景,“那个东西有下落了没有”这态度极其的敷衍,看来他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也是,自从得知那东西后,运用势力在天下布下了天罗地网,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寻找竟然没有一丁半点的苗头,饶是李大夫意志坚定也不得不放弃了,这次也不过是例行地询问罢了。
“有了。”徐晟景简简单单地回答。
“我就知道不会有……你说什么!”李大夫愕然回头看着徐晟景波澜不惊的清俊面容,嘴唇不停地哆嗦。
看到徐晟景无比坚定地点头,李大夫突然大笑起来。
梁江月得知了徐国的一切阴谋,原来徐国竟意欲在易水河中下毒,这么一来,这个季节正好是汛期,沿河居住的景国与梁国居民大都是饮用易水河之水生活,若如此,定会毒发身亡。
而据宫中太医研究后得知,这种毒在发病时与瘟疫相似,若不是知晓有这种毒的存在,饶是他们这些太医亲自查看那些病患,也定要将他们当成瘟疫处理。
这样一来,徐国大可以摘清自己,作壁上观,且不说可以趁此机会攻打两国,骚扰两国边境,削弱两国实力,还可以利用此大做文章,一个君主不仁,天降大祸与百姓的帽子扣下来,景国与梁国国情必然动荡。
梁江月冷笑一声,这算盘倒是打的叮当响啊。
二话不说,梁江月直接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父皇,梁国皇帝大怒,他实在是不能想到,徐国野心竟是如此之大,想要一下子将两国纳入自己的囊中。
天子一怒,调遣大兵前往徐国边境,并发国书质问事情起因。
此事乃是徐春夜自作主张,徐国皇帝不知晓,在接到梁国咄咄逼人的国书后同样大怒,当然这怒气针对的对象并不是梁国,而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春夜。
“啪”。
寂静的书房中,徐国皇帝怒极,将手中的又一本奏折扔向了站在下首的徐春夜,徐春夜没有躲,奏折划过他的额头,在额角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血痕。</p>
徐春夜俊美无俦的面容被这一抹血迹破坏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