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到抵达巫山, 只要行驶到了巫山之下……至于李大夫嘛,早就陷入美酒的梦幻中不愿醒来了。
转身回到车上, 车厢里浓郁的血腥味儿已经散尽,书墨为徐晟景点上了熏香, 这熏香自然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熏香, 是李大夫根据徐晟景的身体状况特意为他调配的。
熏香袅袅,徐晟景这也是半夜被人从梦中惊醒, 这么一安宁下来, 很容易就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一天后,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停在巫山之下。
巫山入口处,已有一白发老者早已得到消息等候在了那里, 马车甫一停稳徐晟景便下了车, 看见白发老者徐晟景来到老者面前俯身一礼:“见过齐伯。”
齐伯上下打量着徐晟景, 皱了皱眉, 又看向李大夫, 见李大夫点点头, 心中大喜,扶起徐晟景大声道:“走,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三年的时间有多长,对于每日劳作过着平凡日子的普通老百姓来说, 三年时间也许就是一眨眼而过。而对于那些生存在战乱地带日日在生死边缘,或者每日为了生存而奔波的军民来说,三年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漫长。
对于隐居在山庄的徐晟景来说,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山庄没有名字, 就叫做“山庄”,天下大多人都不知晓这茫茫的巫山中竟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但是对于世间的当权者来说,山庄的存在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山庄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每一代的庄主都堪称是智谋双全,而每一代庄主都只会收三名弟子,选取其中之一继承山庄下一任庄主之位。
而这一代庄主,则是曾有“卧龙居士”之称的曲沧,曲元凉。
隐居的生活过的是平淡无奇,每日喝药习武调养身体,与师傅师弟们对弈谈论国事,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又自在逍遥。
当然,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徐晟景的身体在这三年的休养中虽然依然比不得正常人,但是还是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起码,在面对上次那样的刺杀事件时也有了自保之力。
当然生活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平淡无奇。
一年前也有曾有人来山庄拜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徐晟景有过几面之缘的熟人——梁国太子梁江月。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梁国皇帝了。
一年前梁国皇帝暴毙,梁江月继位成为了新一任梁皇,而梁江月则从其父那里得到了一枚令牌,而此时,那枚令牌正在曲沧手里打转。
曲沧打量着这枚令牌半晌,似乎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梁江月也没有打扰曲沧,丝毫不认为以他现在梁皇的身份等待一个毫无官职在身的平民百姓有什么掉身价的。
现下世人以文士最贵,而像山庄这种传承了数代自成一派有着丰厚底蕴的,能获得任何一名皇帝的尊重。
就算是曲沧得罪了梁江月,哪怕梁江月是皇帝也只能忍着,若是对山庄动手,其他两国也不是瞎的,这个消息在天下一传播,绝对会引起天下文士群起而攻之。
而这,是梁江月承受不起的。
更何况,现在梁江月求才若渴,梁江月这人也的确是真温文尔雅,有求于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梁皇,老夫也不是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前些年老夫早已起誓终生不再踏出这巫山。”曲沧沉吟半晌,还是说了实话,至于原因,他没有解释。
梁江月也没有问,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只是听闻此言,神色间难免带上了一抹失望。
曲沧想了想,毕竟他也欠梁国皇室一个人情,也不好意思就这样打发人家离开:“这样吧,老夫有三名弟子,梁皇可以去见一见。”
这深层意思不用说都知道。
梁江月没能请到曲沧出仕很是遗憾,但是退而求其次,若是能请到他的弟子好像也不错,山庄的声誉摆在那里,任何一人应都不是平庸之辈。
再说徐晟景师兄弟三人此时就坐在凉亭里,徐晟景与二师弟顾崇对弈,而三师弟池林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托腮看着。
对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终于徐晟景又落下一子,顾崇眉间折痕加深,池林突然伸手指着一个地方:“下这里,下这里。”
顾崇瞥了眼,双眼一亮,嘿,还真是个好地方,二话不说,清脆一声响,落下了一枚黑子,徐晟景紧跟着落下一枚白子。
而后,徐晟景不理又在思索的顾崇,无奈的撇向正要伸手的三师弟:“三师弟,观棋不语真君子。”
“君子,小人哪里有个定论,若是如此,那我情愿做个小人。”池林说罢,抬手指向了另外一处,然后朝着徐晟景耸耸鼻子哼哼。
“哎……”徐晟景与顾崇同时摇摇头,他们这个三师弟的性子呀……说是单纯也不是,就是……性子太直了,这若是出世少不得要跌几个跟头。
此时,徐晟景听闻脚步声传来,随着齐伯学了两年的功夫,这耳聪目明自然是少不了的。
抬头看去,便见是正是齐伯带着一名华服贵公子走向这边,贵公子的面容有些熟悉,徐晟景一想便记起来了,这不正是梁国太子梁江月。
按照他得到的剧情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登基为帝了吧,那么……
哎呀,真是糊涂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好像他成为梁皇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山求见师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晟景”成为了他的心腹谋士。</p>
梁江月也远远的便瞧见了凉亭中的形色各异的三人,一想便知,这估计就是曲沧的三名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