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想到所有的努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心有不甘。”方新立捏紧了拳头,如他只是个普通的学子,他肯定没有这样在意。
可他是梧桐县的新秀,和魏良骏并称为二才的才子,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了风头,心中肯定是有些意难平的。
“事于至此,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即使得不到巡抚大人的好感,也能给自己增长增长阅历和见识。”
魏良骏其实心中也不甘心,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在大同的时候甚至隔三差五的就去拜访巡抚大人,结果换来的却是半路杀出来个江景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人生哪能事事如意,要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吧。
两人在商讨的时候,江景元隔着老远也眯了眯眼睛,正好他也要找这两人说些事情。
等到他们两人商议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景元快步过去留住了他们。
“两位请留步。”
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齐齐停下脚步,看江景元的神色都带着疑惑。
两人还对视一眼,不会是他们刚才偷偷说江景元坏话的时候,被江景元给听到了吧。
“我有些事情想与两位说说,不知两位可否给赏个光。”江景元说完后就一直看着两人的神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传闻这两人貌似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看来也并非如此。
虽然传闻都是假的。
“请讲。”两人其实不太想搭理江景元,毕竟两人对江景元都还心怀怒气。
但两位作为秀才们的领袖,倒也没有小气到非要跟江景元作对的地步。人家既然找人门来要谈谈,听听无妨。
江景元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两位,“这是我近两天记录的江水水位,我发江水水位增长的越来越高了。”
“这又如何,我们这不是在召集人手修筑堤坝。”两人看了看江景元的记录,有些不在意地道。
江景元摇了摇头,“你们再仔细算算,现在水位的增长比例是每天都在增加,这就意味着江南肯定在下雨。”
“而且下的雨还不小,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哪天就下到了我们梧桐县,以现在水位增长和堤坝修筑的速度来算,最多五日,江水就会蔓延出堤坝,一旦下雨的话后果就会更加严重。”
江景元绝对没有危言耸听,他也是经过每天的比对和精密细算得出的结论。
果然魏良骏和方新立一听,立马照着江景元的思路又算了一遍,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大家的家都是依靠这清水江的,这清水江要是决堤,重责家破人亡,谁也不敢拿这个来赌。
“那你可有解决之道,现在这种情况唯有挖沟渠排水才能成吧,这五天时间,怎么可能挖出一条排水的沟渠来,而且这水往哪儿排也是个问题。”
两人不愧是梧桐县的领头人,很快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谁哪儿有这周围附近的地形图,我想试着能不能够找出解决的办法。”
魏良骏眉头微拧,“地形图我们倒是能够弄到,可如果看地形图能够解决的话,朝廷早就想到了办法,还用的着我们。”
江景元淡然一笑,“不试试又怎么能确定有没有方法,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两位可愿看着家破人亡。”
的确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最后没了希望,大家都会一起遭殃的。
方新立眼珠子转了转,一拍大腿道,“要地形图没问题我们可以给你,甚至后面要是需要帮忙的我们也会义不容辞,可是你得答应我知道条件。”
“什么条件。”
“我可是听说你收了不少的银子,要不分摊一点出来给所有人都熬上点绿豆汤吧,总不能你们的人享福,其他人就干看着吧。”
江景元笑了笑,这方新立到还真是个一点都不肯吃亏的主,十几两银子买一份地形图也划算。
“成交。”江景元想也没想的便立马同意下来,“不过时间要快,再磨蹭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很快的。”方新立见江景元同意,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帐篷内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地形图来。
他记得他出门前就好像带了一副地图,上面应该有这周围附近的地形,就是不知道被他给塞到了哪儿去。
好久之后他才在角落里的稻草里把这本地图给找了出来,翻看了几页确认无误后,又飞奔跑回江景元的身旁。
“你看这就是这周围附近的地形图,连带着梧桐县整个县都有,我跟你说这个书可不好找,好多年前印刷的,要不是这次来主持这个徭役我才不会把这本书给翻出来。”
方新立本以为有本这样的地形图在好歹也会有点优势,结果一来完全派不上用场,于是就把它给丢到了角落。
江景元翻了翻书,虽然上面的地地形跟现在的地形还是有细微的差距,但好歹变化也不是很大。
“有用,我这就沿着这书上的地形走走看看,你们去跟伙房那边说一声让明天也给大伙熬上绿豆汤,我之后去付钱就行。”
江景元拿着地形图开始在周围附近找起路来,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一座小山坡脚下,出于好奇他爬上了小山坡。
站在山坡上,一眼就能看到山脚下正在忙碌的农夫的们,另外一边却是一面一望无际的农田。
欣赏了好一会的美景江景元这才从山坡上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下来之后,他又向人打听了一番,沉思着走回帐篷。
“怎样,有没有收获。”方新立眼睛挺尖的,看到江景元回来,忙上前询问道。
江景元抿了抿嘴,目光深沉地摇了摇头,低沉说道,“外面都是农田,一望无际的农田,你们有什么好法子吗。”
魏良骏目光闪烁了片刻,“我就说能想到的朝廷都想到了,哪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想到法子。”
“那也不能放弃啊,退一步家破人亡呐。”方新立脸色不仅苍白,头也有些发晕。
梧桐县可是他们大家的根,要是没了以后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生活,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没说放弃,一定能想到办法的。”魏良骏抢过江景元手中的地形图,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或许,只要把堤坝再加固修高点能够防住决堤。”方新立重重地咬了咬嘴唇,看着远处的民夫说道。
江景元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清水江环绕着整个梧桐县,除非把整个梧桐县的人都给召集起来修堤坝才能把堤坝修高,加深,但是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恐慌的。”
“而且就算是保住了梧桐县,别的县城也保不住啊。”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就这样坐着等死不成。”方新立抓了抓头发,颓废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有一个办法,去庙里祈福吧,祈求上苍保佑我们风调雨顺的,没准还没有一线生机。”魏良骏看完了图,脑子也转了一圈,也实在是想不到解决办法,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方新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求佛有用的话,我现在都位极人臣了好吗,还至于去考科举吗”
“也是。”魏良骏合上了书,把地形图还给了方新立。
“江景元有人找。”
就在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时候,有个士兵对江景元喊到。
江景元起身迷惑,也不知道谁来找他,跟着士兵的脚步出了营地,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道路中央,正在殷切等待地可人儿。
“你怎么找到了这儿来。”江景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既是欣喜,又是惊讶。
徐水舟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两颊旁的酒窝浅浅的惹人醉,“是外公告诉我的,想不到吧。”
江景元心花怒放地捏了捏徐水舟的脸颊,“的确没有想到我的夫郎居然这样聪明。”
“在这里生活得还好吗,我看到好多的人啊。”徐水舟的小脑袋往营地里探了探,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还行吧,除了睡觉的地方味儿有些大,人有些挤外,其他都好。”
江景元微微蹙眉,他其实是很不适应这种地方的,两世为人他就没有住过如此环境差的地方,就算是出门野营的帐篷也比这样随意的帐篷要强的多。
徐水舟抿嘴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住的地方我是没有办法替你解决,但是其他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齐了。”
徐水舟说着把自己身上的包袱往江景元怀中一塞,“那天你走后我越琢磨越不对劲,晚上的驱蚊膏你没带,这要是被蚊虫咬了可怎么办,还有洗漱的衣服,以及吃食这些都准备得有些少,今天我特意都给你带了来呢。”
看着面前这个跟座小山差不多大的包袱,江景元心中既感甜蜜又感有点沉重。
“你要不打开再看看还缺少些什么东西,我骑着马过来的,脚程快。”徐水舟指了指被系在远处的马匹。
江景元把包袱放在地上重重地抱着徐水舟,将他恨恨地揽入怀中,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过才一两日不见,他却觉得就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就想把这一刻永久的定格下来。
徐水舟的心跳得十分厉害,他好像从未见过阿元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手慢慢抬上江景元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慢慢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裹着一丝甜糯,“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要是被别人欺负了,我就帮你揍他,我打人超级厉害的,我的断子绝孙腿见识过吧,百踢百中的。”
徐水舟越说越肯定他的阿元一定是被人给欺负了,他从未见过阿元如此的脆弱,要不是受到了欺负,怎会如此。
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噗”
江景元彻底地被徐水舟的话给逗乐了,刚才还笼罩在心头的雾霾一下子就被消退了。
想到成亲那日两人共同打跑来抢亲的人,徐水舟那命中率极高的断子绝孙腿,还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贪婪地眷恋着徐水舟身上阳光的味道,靠在他的怀中慵懒道,“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阿元说想他了
徐水舟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摸了摸江景元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满心欢喜道,“其实我也很想阿元呢,没有阿元在身旁睡的日子,很不习惯。”
徐水舟说完就后悔了,暗暗咬了咬舌头,他这样一说岂不是让阿元更加担心他。
“嗯,我知道的。”江景元搂着徐水舟的细腰,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如此进距离地抱过阿舟,江景元此刻内心竟然升起浓浓的后悔来。
早知道以前就改日日夜夜都抱着阿舟的睡的,管他什么礼义廉耻,反正两人都成亲了,搂搂抱抱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可惜后悔也晚了,时光并不能再倒流。
此刻的江景元恨不得像个挂件一样,时时刻刻地依附在徐水舟的身上。
他好害怕下一秒就洪水滔天,把这一刻的美好都全部给冲毁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江景元的胳膊都有些满麻木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
“是不是要去大同了。”江景元很清楚,如果不是着急的话,阿舟应该不会才几天就给自己送东西。
“嗯。”徐水舟勾着头点了点头,露出颈后的一抹雪白,可能是刚才江景元太用力的缘故,导致他的衣服有些松垮。
江景元细心替他整理好衣服,柔声嘱咐道,“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这衣服一定得给我穿紧一点。”
“还有你手上的这朵莲花也一并遮挡了吧,我不再你身旁,什么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呐。”
江景元说着又抬起徐水舟的手,仔细的抚摸了一下他手背上的莲花,很舒服,有一种纹路感,让人舍不得放手。
徐水舟有些茫然,两只黑珍珠般的眸子里透着莹莹光芒,“阿元,该多注意的人是你吧,我此去大同说是做生意还不如说是游山玩水,倒是你整日风吹日晒的,比我辛苦多了。”
江景元深深地看了眼徐水舟,像是要把他的样子一点一滴地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嗯,我不辛苦,男人哪有说辛苦二字的,我就是担心你。”江景元摸了摸徐水舟的脸,小心翼翼地如同易碎的陶瓷一般。
“不会有事的,外公说他还会派个捕快保护我呢。”徐水舟抬起俏脸,微挺的鼻子一耸一耸的,乍显可爱。
“那我就放心。”江景元真的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放心下来,随后他又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轻松,就把两位娘亲也带上吧,我怕她们成天闷在家里也是无趣,趁着年轻就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好啊,好啊,大家一同出门路上不仅有个伴,还能让娘她们开心点。”徐水舟爽快的答应下来,觉得江景元这个注意实在是太棒了。
“嗯,那娘她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包在我身上。”徐水舟拍着胸脯保证道。
“还有你回来可不许瘦了,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切记不可贪玩。”
江景元闹闹叨叨地说个不停,像个老妈子在对儿子临行前的交代。
徐水舟一一乖巧地听着,江景元说完一句还重复一下,表示自己都记在了心里。
“阿舟真乖,真听话。”江景元最后又揉了揉徐水舟的脑袋,看着这个只有到自己肩膀的夫郎,一脸的眷念。
徐水舟享受地咪起了眼睛,“那我乖,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徐水舟的话还没有说话,江景元的唇就印在了他的唇上。
如蜻蜓点水般浅谈而止。
“这个奖励够不够。”江景元低低笑道,嗓音带着无比的魅惑。
徐水舟通红着脸颊看了看没人的周围,小声说道,“不够呢。”
江景元又低下头,在徐水舟脸颊旁的两个小酒窝上面轻轻一吻,带着无尽不舍。
“这样呢,还不够吗”
徐水舟的脸颊早沸腾,却又很满足地点点头,“够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取。”
“好。”江景元沙哑着嗓音,重重地点下头。
目送着徐水舟远去的背影,江景元这才扛着小山般的包袱进了营地。
“小别胜新欢”方新立这人长了一张不太会说话的嘴巴,上来就戳中了江景元的痛处。
江景元斜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我都看到了,有什么不好的意思的,你才多大点,别总板着一张老成的脸。”方新立搓搓手靠近江景元。
江景元侧过身,声音有些冷,“我好歹还有个夫郎,你有什么,你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扎心了,方新立的脸变得不自然起来,离得江景元远远的,嘴里还嘟囔道,“神气什么,不知道恩爱遭雷劈么。”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平底一声响,正好有个雷打在方新立不远处的树干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老天爷专劈单身狗,谁叫人家两口子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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