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一直盘亘在她心里很久,那日她问,他说他喜欢她,她当然知道那是玩笑,她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男人大手微微一顿,默了片刻,侧过头看向她,眸光微凝,“难道你不值得别人对你好吗”
苏月错愕抬眸。
怔怔看着男人,微抿着唇,竟一时无了话。
男人微微一笑,将目光收回,又低下眉眼,轻轻擦拭着乌头金线软履上的灰尘。
苏月有些浑噩,失神了片刻,又蓦地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的药是怎么弄到的”
她可不是一般的病,她是蛊!
被那个养她十几年的亲人催动了蛊!
男人怔了怔,没回头,“你是因为食了治疗咳嗽的胡颓子根,催动了血液里的蛊虫,本王只是去弄了些胡颓子根的抗药。”
蛊虫!
要不是坐着,苏月想,她肯定早已跌倒在地上。
“你知道”她愕然瞠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身上植了蛊!
“是!”相反,男人反应却很清淡,理了理袍角,他侧首看向她,“本王懂医,一探你的脉搏就知道怎么回事。”
懂医
苏月怔了怔,原来他也懂医!
皇室的子孙都要学习岐黄之术吗
他会,他也会!
她以为男人要问她蛊虫是怎么来的,没有,只字未问,反而跟她又强调了一遍发病的原因,“是药物催动了那些蛊虫,食下抗药便可抑制,现在没事了。”
“哦!”苏月淡淡垂下眼眸。
原来是药物。
她还以为是瞎婆婆。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抬眸望过去,凝了声音,一本正经道:“商慕炎,谢谢你!”
她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这个世界温暖太少,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至少,几次救她,是真的。
男人眸光微闪,将视线掠开,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微微拧了拧眉心,笑道:“光嘴上说谢谢有什么用要来点实际的才行。”
“那你想怎样”
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
男人侧首,凤眸含笑睨着她,光线有些暗,看不大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得到那盈盈流动眸光在暗夜里熠熠生辉,他凝了她一会儿,忽而开口,“譬如以身相许!”
晕!
苏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这个男人!
果然不能当正常人看!
“懒得跟你说。”苏月瞪了他一眼,将头转回来。
男人低低的笑声响起。
“折腾了一宿,睡吧!明日夜里本王再出去弄点御寒的东西来。”
苏月怔了怔,这坐牢敢情还坐出乐趣来了,也没有理会,拢了身上的袍子轻轻阖上眼睛。
宫里面来人,是第二天,那时天已经擦黑。
一个宣旨的太监和两个禁卫直接来了六扇门的牢房,宣景帝旨意,让苏月立即入宫。
苏月本想和隔壁牢房的商慕炎打声招呼,却见其面朝里躺在一堆枯草上面,一动不动。
她知道,那厮又出去了。
惟恐被太监和禁卫发现他不在,她哪里敢多说一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跟着三人出了牢房,就怕他们谁瞧出什么端倪来。
她被直接带到了龙吟宫。
景帝一身明黄,坐在龙案后面,手执御笔在批着奏章,他们一行人进去,他也眉眼不抬,专注着手中的奏章,不时重重落下一笔,不时洋洋洒洒留上几字。
苏月跪在地上,落落行礼。
她以为这般紧急将她召进宫,是商慕寒回来了。
因为景帝说过,等商慕寒回来再定夺她的罪。
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不在。
除了太监宫女,龙吟宫里就景帝一人。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她便一直跪在地上。
一直等到手中奏折都批完,景帝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淡淡扬落在她的身上。
“知道朕为何宣你入宫”
将手中奏折“啪”的一声合上,景帝沉声开口。
苏月心口一颤,偷偷拿眼睨他,只见其面色冷峻、凤眸深沉,全然看不出心中意味,她垂眸想了想,道:“儿臣不知!”
城郊偏僻小院,
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抬手,白璧纤长的手指微曲,轻轻叩响木扉。
只一下,木扉就蓦地被人从里面拉开,速度之快,就像那人一直在门后边,就等着男人敲门的这一刻带来一般。
“爷,你终于来了!”
女子欣喜,如翩然的蝴蝶扑入男人怀中,男人长臂一捞,裹了她进屋,动作麻利迅速。
门被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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